綠樹茵茵的小道上,一輛馬車飛快的奔馳著,在道路上留下深深淺淺的馬蹄印,經過幾日的連日奔波趕路,馬兒怕是也吃不消起來,隻是那趕車人並沒有因此停下手中馬鞭,仍是急切的賣力抽打馬背,恨不得下一步就踏出十萬八千裏的樣子!
隨著馬蹄每踏出的一步,馬車在搖搖晃晃中又行了段路程,轎子裏,女子緊閉著雙眼,眉頭微微觸著。
馬車駛過一段極為不平坦的石子路,連堅硬的馬蹄都顯得有些吃力起來,整個轎子更是在劇烈晃動,終於在車輪撞過道上一塊突兀的石塊時劇烈顛動起來。
或許是藥勁過了,又或許是被這劇烈的晃動驚醒,那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
“停車。”轎子裏傳來不適的聲音。
“籲...!”趕車的中年男人隨即勒緊韁繩,轉身挑開轎簾,恭敬道:“小姐,您醒了!”
隨著轎簾外邊探去,可以看見這周圍綠樹濃陰,很顯然這是片林子,隻是林子間的大樹杆上,生長著絡繹不絕的寄生花,而這種花隻在豐樂國邊境才有,因為它隻能傍黑胡樹而生,而這片綠樹濃陰的樹林正是邊境的黑胡樹林!
“薛毅?”女子一臉詫異之色,“你這是帶我去哪兒?”
被稱為薛毅的正是一路上馬不停蹄趕車的中年男人,薛毅從腰間掏出一張被折疊的滿是紋路的信紙,遞給她。
“這是將軍讓屬下給小姐您的!”
將軍!那是對她嚴厲又疼愛的父親!
顧溪越展開信紙,短短幾行潦草歪斜的字跡展露出來。
皇上猜忌,為父又手握重兵,今愁舊怨,此次恐難逃一劫。
吾女溪越,切記三點:
一、此生不可再回豐樂國。
二、改名換姓,平凡一生。
最後切記,萬萬不可報仇。
父親雖是武將,但卻有著一手好書法,如今紙上寥寥幾行的潦草歪斜的字跡,卻又的確是父親寫的,但是何種情況下寫下的?
“我爹他怎麼了?”
顧溪越從信上緩緩抬起雙眸。
“屬下...不知,兩日前,將軍突然召見屬下,命屬下一定要將您秘密送出豐樂國!”
薛毅似有隱瞞,回答。
兩天前,顧安召見他,命他一定要把小姐帶離豐樂國,又匆匆交給他一封還來不及裝進信封的信紙,命他交給顧溪越,之後,他就匆匆忙忙的帶著昏迷不醒的她出了城。
怪不得母親送銀耳蓮子湯的時候有些異樣,而她就是在喝了那碗湯後突然頭暈,直到現在!
父親一向忠心耿耿,信中所說的今愁舊恨從何而來?
而他,到底要對她父親和將軍府做什麼?
“我要回去!”顧溪越見他不說,慌亂起來,父親急著送走她,照信中所寫,將軍府肯定凶多吉少!
“小姐不可!”薛毅勸阻著,臨走前,將軍千叮嚀萬囑咐,萬萬不可讓小姐再回豐樂,一定要將她安全的送出去!
“薛毅,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顧溪越喝道。
“屬下不敢,但屬下絕不會送您回去!”薛毅抱手,轉身揮下馬鞭,馬兒繼續疾馳起來。
他的命是將軍在戰場上救的,將軍的軍令不可違背,何況,若是此時送小姐回去,豈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送!
畢竟------將軍府如今隻剩小姐了!
“薛毅!停下!”顧溪越大吼,出來奪他手上的馬鞭。
“小姐,您不可以回去!”薛毅側身躲過,二人在馬背上交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