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滿空,此夜色在此處顯得格外不協調。
成允錫看著那強勢又美麗的側臉,垂下眼簾,不說話。
“你知道你今天到底做了什麼嗎?”那女人說。
他無視她嚴厲的責備,淡淡地說:“知道。”
“你——”她被氣得無話可說。
“停止吧,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那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爸爸嗎?”秦芙憤怒地說。她不懂這個兒子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的父親慘死在仇人手裏還這麼風輕雲淡,真是恨鐵不成鋼!
“本來就是我們有錯在先,難道為了一個顏麵就值得我們去犧牲這麼多人嗎?媽,我不想再這樣下去。”語氣夾雜著不掩飾的無奈。
秦芙還想說什麼,卻聽見外麵傳來槍聲,又看見從外麵走進來慌慌張張的黑衣人,他說:“夫人,少爺,不好!伊……伊家的染苒葵帶了一群人來這兒撒野了!”說著額上布滿大汗。
“就憑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想在這裏放肆,伊承毅也未免太小看我們了吧!”秦芙冷笑著,不知已經大難臨頭。
黑衣人又說:“夫、夫人,隻怕……隻怕我們很快就守不住了,快帶少爺避一避吧!”
“什麼?!”秦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看吧。”成允錫還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伊家哪是我們能惹的,他們已經很仁慈了。”
秦芙強忍著快掉下來的淚水,極快地收拾好行李就跟成允錫上了準備好的車,至於要走去哪,她不知道。
成允錫想到了十三年前,或許當初言邃一家也是被自己的父母親逼得走投無路,十三年後自己經曆了同樣的事,卻沒有任何怨言。這樣的他,到底能怨誰?
他麵無波瀾地聽著宅院裏傳來的廝殺聲,用輕得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言雨晰,一切真相還沒告訴你之前,你不能死。”
醫院裏,手術室的燈熄了。
一個外科醫生從裏麵走出來,麵色凝重。伊皓跡第一時間跑過去,急忙問:“她怎麼樣了?”
醫生說:“少爺,言小姐的傷勢很嚴重,子彈雖然已經取出來了,但因為傷口過深,目前還處於危險期。”
“你到底會不會治!”伊皓跡大聲地吼著,“你治不好我就把你全家宰了!”
“啪!”一切吵鬧聲因這一巴掌聲變得安靜了。
俆夢零著右邊臉被打得滾燙的伊皓跡,說:“你發什麼瘋!這到底是誰的錯,在這裏大喊大叫雨晰就會好起來嗎?”
這一罵反而讓所有人都說不上話來,過了好久,一直沒說話的言邃的眼睛對上俆夢零,漆黑的瞳孔寫滿了歉疚和悲傷,“是我的錯,我沒資格做她的哥哥,沒能好好保護她,對不起……”
俆夢零眨了眨眼睛,又看看紅著眼的黎可馨,還有背對眾人的伊承毅,身軀無力地靠著牆壁,閉上了疲憊的眼睛。
言雨晰被轉入了特別看護房,盡管隔著玻璃,依然能看見她蒼白如紙的臉,那虛弱的呼吸似乎每過一秒就變得更輕一些……
言邃靜靜地看著,心如刀絞。
“雨晰一定會沒事的。”俆夢零突然說:“那丫頭一直以來的願望是要親眼看到北極光,她執著的很,這個願望還沒實現,她不會罷休的。”
“北極光?”言邃喃喃地說。
“如果她願意,她醒來後我帶她去看。”伊皓跡輕輕地說著,生怕會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