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李山給我揮手發了信號,站起身快速過去,和他一起趴在了圍牆邊的枯草叢裏。
碼頭的地物和我們昨天看到的一樣,也不可能有什麼變化,但是我和李山還是逐個檢查要點,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
看守碼頭的工人們的值班室的煙囪,依然冒著不可察覺的青煙。
我們又花了一個小時看身後,這裏居然有野兔,這個可憐的家夥大冬天還出來找吃的,灰黃色的小兔子支著倆大耳朵就在我們麵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蹦躂著背對我們過去了。
這個兔子的窩應該就在我們前邊不遠,這也說明那邊沒有人在活動。
我和李山對了對眼,李山起身執槍開始越過圍牆豁口,慢慢向煤矸石堆移動,我看著左側的貨輪和右側的那排小平房,除了值班室,它們依然沒有人活動的跡象。
靠著圍牆這邊大概有不到一百米的草荒地,李山花了將近二十分鍾才到了矸石堆旁邊。
那邊他就沒什麼視線了,需要等我的信號,我回頭又看了十多分鍾,給他發了個短信,讓他快到狗窩上去。
接到短信,停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李山像豹子一樣一躍而出,迅速跑過二十米的空曠地,把大槍背在了背上,手腳並用地往煤矸石堆上爬。
這堆煤矸石堆看著挺低,其實從下麵爬上去怎麼也足有二十米,趕上幾層樓了。
我視線範圍內仍然沒什麼動靜,李山這次隻花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在矸石堆上構築陣地是個簡單的事情,一會的功夫我就看不到他了。
我還能看見他手裏那杆QBU10烏黑的槍管,槍台估計得花他一段時間,在他架槍之前他還要幫我到達我的戰位。
李山看了一會,懶得發短信,直接伸胳膊給了我信號,我沿著圍牆,穿過拿鏈條鎖鎖住的碼頭大鐵門,繞到了那排小房後麵。
小房的窗戶很規整,一間房一個,就是建得有點高,我數著房間,找到了離海邊盡頭那間房隔壁再隔壁的房間,把窗戶拉開,跳了進去。
進去以後我回身關好窗戶,給李山發了到位的短信。
這個屋子後窗和前窗底下的玻璃都糊著報紙,後窗還多糊了一層,屋裏關上窗以後頓時昏暗了起來。
我抽抽鼻子,屋裏一股長期無人居住的黴味和塵土味。
我看看屋門,是一把撞鎖,一腳就能踹開那種,前窗的尺寸跟後窗一樣,屋裏有一個破舊的煤爐和一個三條腿的抽屜桌,鏽得看不出本色的鐵皮煙囪堆在後牆角。
連個椅子都不給我啊,我嘟囔著表達了下不滿。
其實還行,這排房子磚牆到頂,不是那種天花板架個葦席什麼的,一排房子雞犬相聞那種老房子,我可以稍微用力地打掃我要用到的地方。
我從水壺裏倒了點水,才把窗戶上糊得很結實的報紙弄花,讓視界變得清楚,幹這活的時候李山突然發來了一條短信說小狗出窩。
我停了手,靠在牆邊。
過了一會我聽到看守碼頭的工人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他從我屋前走了過去,廁所在碼頭靠近海邊的地方,這可得花他一段時間。
等他上完廁所走回值班室,聽到關門聲以後,李山也發了來了小狗回窩的短信,我接著拿匕首在窗玻璃上劃拉,想在這破窗戶上弄出外麵看著沒問題的樣子還挺不容易的。
直到我能清楚地看到矸石堆和小房之間我能看到的兩邊最遠距離,我才停手,然後我確認了前窗的打開方式,自己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在那倚著,發短信告訴李山我的窩弄好了。
過了一陣子,李山也發來短信,他的窩也弄好了,這意味著他的槍已經架好了,小盧的短信也過跟著來了,他告訴我們他們也到了兔子洞。
我和李山的潛入整整花了我們兩個多小時,小盧他們倒是省事,開車在路邊找個地方開下去就得,而且他們就在車上呆著,冷了還可以開暖風。
想起這個我抽抽鼻子,並不覺得特別冷,我這好歹是在屋裏,蹲矸石堆上麵的李山盡管穿著作戰服,這會估計也凍得鼻涕眼淚一大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