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哄笑,然後從小夥子給我們指的餐廳另外一個艙門一哄而出。
門外是一條走廊,頂燈居然是柔軟的黃色光,鋼板牆壁漆得發亮,地上鋪著地毯,每個艙門都有個號碼。
大家拿著手裏的鑰匙各自找門進艙,一會的功夫走廊上就空無一人了。
萬噸輪真是有的是地方,想想這船要是立起來也快到四十層的大樓了,辦個賓館還真是小菜一碟。
艙室是按一般客輪頭等艙布置的,我和李山先後洗漱,跟大多數中國人一樣,拿電水壺燒了開水,泡茶喝。
正洗了澡躺到床上的功夫,艙門敲響了,打開一看,小夥子抱著一隻包著槍衣的QBU10站在門口,嚇我一跳。
“首長這是你們的槍,請查收。”
這支是李山的,我把他叫過來簽字接槍。
李山守著小夥子打開槍衣看槍,退膛時,一顆子彈蹦了出來:“你們就套了個槍衣啊。”
“是的,你們的東西我們是不能動的。”小夥子嘴裏說著,眼睛卻舍不得從槍上離開一秒鍾。
“那你們幫我們擦擦槍吧,記得彈槍分離,找個有泡沫的箱子把瞄準鏡子彈盒什麼的放好再給我們。”
我把李山的槍拿回來又遞回給小夥子。
“哦,附件已經已經放好了,兩支槍的附件都拿有泡沫襯裏的箱子裝好了,原來說一會就送過來呢。”小夥子眼睛閃閃發亮,嘴角也彎了上去,搶也似地把槍抓回他手裏。
“可以玩但是不可以打實彈,也不能拿到甲板上去”,我笑笑,告訴這個小夥我們不著急,“我們得先睡會,你呆會送過來我們也睡不成,要不晚飯後再把槍給我們吧。”
“好的好的”,小夥子笑開了花,一個立正,轉身離去,李山也在旁邊笑了。
這幫見好槍就不撒手的家夥,很有我和李山以前的風采。
我和李山香甜地睡了一大覺。
睡醒了我躺在那,看艙室裏的小冊子。
小冊子圖文並茂,別提多好看了,其菜譜精確到四個小時一次的每一餐,從周一到周日。
廚師真真的不厭其煩啊。
今天的晚餐是燉鯧魚和酸辣白菜,甜點是奶味小餅幹,主食是饅頭和米飯,湯還是黃瓜蛋花湯。
我發現他們的例湯全是青菜做的。
在海上,寶貴的青菜是隻能做湯喝了,不過令人高興的是居然看見了還有饅頭可吃誒。
擺在餐廳飯桌上的鯧魚在不鏽鋼方盤裏整齊排列,好像它們還要遊回大海。
我們一個人可以分兩條,我就盛了兩條拿個饅頭,專心致誌地吃。鯧魚拿油炸了,還裹了麵,做得真好吃。
陳峰睡得應該也很香,他和大鐳看著都像是臉都沒洗就跑來吃飯了。
人看著沒精神,吃東西可不含糊,他倆呆呆地木著臉認真地吃飯的樣子讓隨後過來的九珠小蘭發笑。
這種日子簡直就是醉生夢死啊,我很滿足。
可是陳峰卻不想饒我:“吃完飯單獨聊聊?”
“去哪?”門口站倆小夥子,擺明了是不能出艙門的。
陳峰指指通往艙室的門:“走廊到頭那個艙門打開,就是一個露天大平台,曬太陽用的。”
“好,等吃完了的。”我吃完魚,又去盛了半盤子酸辣白菜,就著湯吃。
小樣,現在學得比我們還能看地形了。
天已經黑了,我打開通向露台的艙門,海風撲麵而來,門頂上一盞鎢絲燈泡在鐵網裏努力發出光亮,照出露台白色的鐵扶欄。
前麵應該是駕駛樓,樓頂桅杆上的雷達在轉動,通訊天線密密麻麻,桅燈閃爍,最上麵的國旗烈烈作響卻看不到。
麵對我們這邊的是一整麵漆成青色的鋼板焊成的高牆,一排鋼筋抓手焊成的爬梯由甲板在牆上延伸上去,這麵牆就這個爬梯,連個舷窗都欠奉。
往左看往右看都是一片黑洞洞,船速不慢,能聽到海水在船身上衝刷聲。
“呆會我就會和一個夥計問大鐳這段時間的經曆了,九珠也會帶一個人問小蘭,你參加不?”陳峰這個厚臉皮這麼問我。
“我又不是北燕,問人這事我不在行啊。”不是我不想幹活,關鍵是這活我實在是幹不來。
“你要參加的話,就是在旁邊幫我看著,有問題的話就問問。那邊應該是美利情報局在亞洲的行動組幹的,至少能摸摸他們路子。”
“不幹,你們幹情報的路子跟我們不一樣,我看不出什麼,再說熟悉他們的路子是你們外勤組的事情,九珠不就是外勤嗎?”
“愛幹不幹。”陳峰像個惱怒的小姑娘瞪我一眼,轉身進艙,把門摔得山響。
我從不幹我不擅長的事,我恨恨地衝關上的艙門腹誹一番,抬頭向看看太平洋的夜色,什麼也沒看見。
沒了北燕陳峰這小子就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