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悻悻地放下電話,看著偷笑的李山,感覺大事不好。
果然,接人的直升機到傍晚才回來,我拿望遠鏡看著停機坪,倆穿黑夾克的人沒等旋翼完全停下就跳出機艙,其中一個可不就是陳峰。
堡子裏最近灰溜溜的後勤主任在那接他們,三個人利索地上車,往老鄭的辦公室開過去了。
我扔掉望遠鏡轉身就往北燕那走,李山問我幹嘛去,我說我的心靈受到傷害了,去找北燕,這小子也不跟來了。
北燕正在屋裏寫她永遠寫不完的報告,我過去說:“陳峰來了。”
“他來幹嘛?”北燕停下手,也很意外。
“不知道啊,我覺得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我沒好氣。
北燕聽了笑:“那咱們也得請人吃個飯啊,跟後勤說說,開個小灶唄。”
後勤那飯,大灶小灶一個味道。
要是能出堡子,倒是可以吃好吃的,每團烏雲都鑲得有金光閃閃的邊呀。
這個邊可能隻是看著金光閃閃。
我盯著米魯國際的頭等艙航餐,他們果然給我吃土豆,還有一塊不知所謂的肉和一碗不知所謂的湯。
看著空姐煞有介事地一趟一趟端過來盤子比食物大一倍的食物,很像餐廳一般正式地上菜呢,就是數量和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我一邊詛咒航餐廚師的祖宗八代一邊努力地把東西吃下去。
唯一不錯的是餐後甜點和香檳,我喝了兩杯,然後再次呼呼睡去。
等飛機開始盤旋落地,已經是傍晚。
我的膽子已經被米魯的飛行員鍛煉得很大了,看著飛機轉了幾個圈一頭紮了下去,感覺還挺利索。
又在跑道上溜達了好一會,飛機才接上廊橋
裏馬機場海關的入境官員拿著我的護照看了半天,想問句什麼又偷了個懶,啪地把入境章給我蓋上了,我朝他笑笑,背著我的背包出了關閘。
走出機場時,涼爽的空氣令人精神一振,接著就感覺到了長途飛行帶來的眩暈,我拿出煙在旁邊公車站,垃圾箱旁邊抽著。
抽完我走過車流,來到了最外側車道,一輛紅色的豐田小車在那熄著火正等著。
我看看車牌號,開門上車,裏頭一個漢族小夥衝我笑,遞給我一個小包。
我把包打開,小夥啟動車,利索地向城區開了過去。
包裏是一個手機和一疊錢,錢上麵各式米魯名人對我露出比蒙娜麗莎還神秘的微笑。
小夥子一路上也不說話,把我送到了梅拉福澇區的一個旅館,揮手離去。
旅館是四星的,房間整潔幹淨,我拿自己的手機發了個到達短信,然後在當地手機上麵倒騰半天才裝上微信和西班牙語詞典。
給北燕拍了張房間照片在微信上發了以後,我洗了個澡躺床上看電視。
啥時候得學學西班牙語,我看著烏裏哇啦的節目心裏想。
過了兩個小時,我肚子餓得咕咕叫的時候,李山敲門進來了,他是坐加航過來的,住在我隔壁。
我們倆大半夜出去找食。
裏馬街頭夜裏也到處是全副武裝的警察,治安夠亂的。
我們倆溜溜達達走了有一個街區,看到了CHIFA的牌子,北燕告訴我這幾個字母就是吃飯的意思。
據說150年前華人來淘金的時候,一到飯店大家喊吃飯啦,所以就出現了這個字典上沒有的詞,我覺得作為中餐館招牌這簡直太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