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和李山各自進入位置時，天已經擦黑了。因為我見過村上，這次我占據了攻擊位置。
我們兩組四個人，終於勉強把這個小山丘的四個方向控製住了。
遠藤機關的大門一直關著，連廚子也不出來了，但是可以看到有幾個房間的燈還亮著。
我盯著瞄準鏡裏紅色的大門，門釘門栓甚至大掛鎖都擦得很幹淨。在講究利索衛生方麵，我們該向日本人學習。
夜色漸漸深了，起了夜風，草和樹在風裏搖擺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我祈禱這次好運仍然在我們這一邊。
原先扮作賣早點的陳峰手下兩個男女，已經擔著餛飩攤在千愛裏路走了兩個來回，混不下去，在路口消失了。整個千愛裏路就沒幾盞路燈亮著，街道幹幹淨淨，空無一人。
我把一把土，然後用髒手抹抹露出布條，有點輕微反光的槍管上，然後繼續趴著，盯著遠藤機關的大門。
看樣子這次折騰得他們不清，到現在這個點還沒人下班。
接近午夜的時候，一輛車駛進路口，亮著大燈，終於停在了遠藤機關的門口。
車上先下來兩個戎裝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其中一個執著長槍，一個端著花機關槍。
他們在對著機關大門的一側車門邊站好，槍口向外，人也轉著頭四處打量。
我能看見那個拿長槍的士兵年輕的臉，他衝我看了一眼，隻是將近200米的距離又在夜裏，他不可能看到槍口和遮得嚴嚴實實的瞄準鏡。
我有點心疼扔在三菱倉庫前的那杆98K了，那上麵的瞄準鏡可是真正的原裝蔡司，下次一定扔花機關這根燒火棍。
車門開了，我把保險打開，開始祈禱村上一定出現。
果真，出來一個便裝文職樣的人以後，村上躬腰下車。便裝的人應該是遠藤機關的，他開始掏鑰匙要打開鎖著的小門。
我看著拿著花機關槍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士兵關上車門，衝著村上的頭開了槍。
風有點大，不過我的校差一向準確，槍響的同時我看到村上的頭爆開了。騰起的血霧跟遠藤一樣，在夜色裏看著是黑的。
於此同時二組的人也開槍了，我看著村上被打得爆開的腦袋隨著槍響就剩了一半了，可憐的村上啊。
倆擔任保衛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士兵看著村上倒地，傻了，開門的那個便裝日本人一隻手拿著已經插進鎖眼的鑰匙，一邊回身看倒在地上的村上。
然後開門的日本人發一聲喊，抖抖索索開門跑進了遠藤機關。
我立刻起身躬腰撤退，在小路上遇到二組的打擊手，我們一聲不吭很快跑下了靶子場的下山路，這下那邊一點也看不見我們了。
我們在狹窄的小道上跑得飛快，下了山就跳進接應車裏。
聽見槍響就發動車的夥計等我們關上車門就猛踩油門，兩分鍾以後我們就到了繁華的四川北路，在那裏我們下車，走了一個街區，上了另外一輛車，慢慢開向我們住的小別墅。
在別墅裏，北燕已經擺好了一桌子菜，等我們回來。
陳峰在廚房不知搗鼓什麼，看我們進來，就學北燕喬裝主婦，讓我們去洗澡好吃飯。
我在洗澡時，聽到李山他們也到了。
不一會，客廳裏氣氛輕鬆起來了。
下樓時我看到北燕手裏拿著筷子，坐得直直的，等我們吃飯。
今天有油爆蝦清蒸桂魚，如果我們能記功，獎章一定給這個廚子。
吃完飯，陳峰的電話來了，他操著暗語說殺村上的必要性，在他嘴裏村上變成了一隻愛說嘴的鸚鵡，我聽得樂不可支。
李山就厚著臉皮請二組的人寫報告，我跟他說不用寫，回頭讓郭剛補充他們的報告就好，這幫孫子一聽就歡呼一聲，上樓睡覺。
陳峰打完電話，長出一口氣坐在了我和北燕旁邊：“以前我們做事以後寫報告，愁的是要把事往大裏寫。現在是做事以後怎麼想著把事往小裏寫，免得老大們晚上睡不好。”
“你們就愛小題大做，多簡單的行動，也值當挨電話發過來12道金牌，你要是在南京還不被弄死。”我看著可憐的陳峰，這家夥連著兩天沒睡覺，已經呆傻了。
“小題大做？大哥，你來上海才幾天，就把人海軍陸戰隊的最高長官和情報部門最高長官在24小時內全幹掉了？”陳峰瞪眼，“我到現在都不相信這裏麵有我。”
“矯情了不是，跟我們撒嬌有意思麽？”我笑，“我可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有人說找我們來，就是要痛扁日本人的。”
“大哥，我說的是痛扁，不是痛殺。”陳峰開始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