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燈沒亮,黑洞洞的,一個人都沒有。我們伸頭打量的功夫,一個看起來是領班的小夥慌慌張張跑出來,招呼我。
“先生,各位先生,我們店東主有喜,已經歇業三天了,您看能不能換一家?”
“我們哪都不去,就在這裏了。”我讓陳峰郭剛坐最裏麵的一張桌子,我和李山和二組的另外一個夥計三人坐在對著吧台的桌子上。
“你們老板一會就來,你去給我們弄點喝的吧。”我和顏悅色地對小夥子說。
誰知這麼一說他更害怕:“先生,我們確實是已經歇業三天了,老板這幾天一直都不會來的。還是請您換一家吧。”
我坐下仰頭看著他的眼睛,小夥子不錯,眼神還很堅定。於是我掏出槍放在桌子上:“你,開燈,給我們弄喝的。”
小夥子呆了一呆,去把屋裏的燈開開了。除了吧台,其他地方開燈沒開燈好像沒什麼區別。
“請問你們喝什麼?”
“隨便”。
實誠的小夥給我們每人來了一杯威士忌。
我喝了一口,心裏的火苗不僅沒被澆滅,好像點得更高了,這是伏特加才該有的效果啊。
“你把外麵的燈也打開。”我把槍收起來,衝小夥子說。
“霓虹燈被打壞了,有幾根筆畫不亮。”
“打開。”我慢悠悠地說。
於是大白天我們幾個人在一個外麵亮著破爛霓虹燈的酒吧開始喝酒。
李山看出我有點不對,讓我過去和陳峰郭剛他們坐,我搖頭,衝陳峰說:“今天看樣子要惹事。”
陳峰在他位子上衝我舉杯:“我還真想看看你惹事的時候是啥樣。”
說完哈哈大笑。
小夥子開完燈又過來,我讓他找人修門窗玻璃和霓虹燈:“現在,馬上。”
被我指使得團團轉的小夥子又去打電話。
修門窗的工人和修霓虹燈的工人都來開始幹活了,北燕和VIVI才過來。VIVI家住得可不近。
VIVI進來時臉白了,指著修理工人問我怎麼回事,我說是我讓他們來的。
她氣鼓鼓地拿了我的杯子,把酒一飲而盡:“你們不要多管閑事,事不大,過兩天就好了。再說我也不指著這酒吧吃飯,了不起我就不做了。”
“男人幹事,咱們別管。”北燕拉著VIVI去陳峰郭剛那邊,讓她坐下。
然後又起身過來,在我們桌子上開了張支票給小夥子:“修理費應該夠了吧?”
小夥子拿了支票看了一眼,連說“夠了夠了。”
他沒想到我們真跟VIVI認識,放鬆了許多,腰也直了。
我讓他跟我一起出門,在路邊看著霓虹燈修理工更換燈管,木工劃玻璃修補門窗。
已經快到傍晚了,街上行人開始增多,附近的酒吧也開始點亮門口的霓虹燈,遠處黃浦江上有船低沉地鳴笛。初秋的涼意漸起,街兩旁高大的法桐已經開始落葉。
這情景似曾相識。
我揮手讓門旁的夥計過來把三輛停在門口的車開走,這有點太招眼了。
“怎麼了?”我看著李山和那夥計把車挪向遠處,倚著法桐問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