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顯然還不是很習慣這種菜，我把她飯盆裏的白菜梆子和肥肉都挑了吃了，她慢慢吃著也吃順嘴了。
本幫菜什麼都好，就是愛放糖，做紅燒肉都要擱，乍一吃味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長期吃，挺要命的。
吃完飯，我讓李山先送北燕回去，裝作興致很高地地拉著陳鋒，讓郭剛帶我們去開坦克。
北燕一眼看出我在掩飾什麼，她沒把話說開，把我叫過去跟我說萬事小心，然後頭也不回地跟李山一起回去了。
“你在海軍軍官學校有認識的人沒？”我問陳鋒。
他和郭剛一起正在說什麼，見我過來撇嘴跟我說：“也不嫌膩。”
我倒沒覺得，出征在即，肉麻點沒什麼吧。
陳鋒找來四個海軍的人，倆教官倆學員。現在其中的一個教官和學員，正搖著擼和我跟李山在虹口水道裏晃蕩，我和李山躲在船篷裏，不敢露麵。
虹口的水麵沒蘇州河寬，太陽快落山了，夕陽還是把水麵映照得波光粼粼。兩個小時前，我們看著日本海軍的交通艇噠噠地從我們船邊過去，掀起的浪讓我們的小船輕微搖晃。
隨著岸上的陳鋒用鏡子反光找到我臉上，我遙遙地能聽見那個交通艇的發動機噠噠的聲音，我看看搖船的倆人，心想這是老子第一次把命交給海軍，但願他們別坑隊友。
看到我的示意，這倆人把船掉頭，開始逆流而上，對著順流而來的汽艇迎過去。神氣的小汽艇很快地衝我們過來，離我們不到200米了。
這時我聽見沉悶的槍聲，接著看見汽艇的兩個風擋瞬間碎掉，逆光打成這樣，真是相當不錯。
槍聲在三秒內就停止了，兩支槍應該各打了四槍。我看見小艇在水裏一個趔趄，發動機停了，然後響起來驚呼聲，小艇歪歪斜斜地衝向東岸。
我心一沉，這可不是原先的設想，我們以為小艇會繼續順流而下，這樣我們在一分鍾內就會接觸，小破艇要是衝到東岸我們這次行動就瞎了。
蒼天保佑，我眼見著小艇又趔趔趄趄地衝我們轉過頭，發動機嗚嗚地想要啟動。接著我看見一個穿著海軍陸戰隊軍裝的人在汽艇駕駛台扭曲著臉，一手把著方向一手揮舞手槍，衝著我們喊：“八個雅鹿，閃開，閃開。”
我和李山趴在了木船甲板上，把槍順腿放著。那倆夥計裝作害怕也蹲下了。我真得感謝這個處變不驚的家夥的祖宗八輩。
他看我們都趴那了，回頭連喊帶比劃，叫人幫他掌舵，他好騰出手再去啟動發動機。
汽艇像一條灰色的大魚，就要挨著我們擦肩而過。這時我看那個扮作船家的教官手堅決地搬舵，汽艇一頭撞上了我們的木船。
盡管沒有動力，順流而下的勁頭還是把汽艇的船頭楔進了我們的船身。我和李山好懸沒被撞進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