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永遠見不著月亮
可他們又彼此守候
——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6點鍾。顧小寒推開門,就看到他父親坐在客廳裏看著新聞聯播。
“爸,你怎麼在這裏。”顧小寒站在門口沒頭沒腦地問。
可是問完之後顧小寒就感覺到有些不妥了,居然問自己的父親問什麼在家裏。
幸好顧小寒的父親沒有聽出什麼,“今天你生日啊,我特意請假回來了。晚上一起出去吃蛋糕去。”
“爸爸。”顧小寒很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以前都是喊他“爸”。
“爸爸”和“爸”雖然是同一個意思,但是意義還是有區別的,“爸爸”明顯比“爸”更親切。
“還傻愣著幹嘛啊,你媽媽在做飯,很快就有得吃了,我們晚一點再出去吃蛋糕。你先去洗個澡吧。”
顧小寒鼻子有點兒發酸,顧小寒走回房間,突然好想哭一場。
飯席上,顧小寒的母親還是依舊的嘮叨幾句,似乎這個是晚飯一個不可缺少的環節。
去市區途中,顧小寒突然覺得,陰霾的晚上比白天更迷人。三個人,一輛摩托車。沒有兩個人的不自在,也沒有四個人的擁擠,三個人,剛剛好。
看到路燈齊刷刷的向後退,顧小寒就感覺像遊戲裏的人物一樣,無所懼怕,一直往前走。顧小寒都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做他父親的這輛摩托車,隻是記得開學的時候他父親用這輛摩托車載他上學,雖然路程很短。至於以前究竟坐過幾次這輛摩托車,模模糊糊,真的想不起來。
到了市區裏的馬路,看到附近的一間百貨店,顧小寒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
那時候也是晚上,顧小寒和他母親出來玩,因為太晚了,的士很少,就在這間百貨門口等了很久。
小寒的媽媽說,“要是在再截不到的士,我們坐黑車回去好了。”
“什麼叫黑車?黑色的摩托車嗎?”顧小寒問
“黑車就是沒有運營資格,別人私自開的小車,收費比正規的的士便宜點。”顧小寒的母親很耐心的解釋。“以後你長大了,不要坐黑車。會把你給賣了”
“那黑車司機把我們兩個賣了怎麼辦。”顧小寒疑惑的問。
“不會的,有媽媽在這,我會保護你的。”
等了很久,後來有一輛的士經過,顧小寒的母親把它攔截下來。顧小寒馬上衝上去問,“請問這是黑車嗎?”
那個司機愁眉苦臉的,或許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到這句話後,開口罵了一句神經病立馬開車走人。
顧小寒的母親欲哭無淚,對兒子說“我的好兒子啊,看來這次真的要坐黑車了。”
後來一輛黑色的車過來,主動問起是不是等車。結果顧小寒的母親就帶著顧小寒坐上去了。
顧小寒終於明白,所謂黑車,就是黑色的車。媽媽還騙他說不是。
這是五六歲時候的事,大概就是這樣。
顧小寒的父親把車停在了百貨門口,然後就帶著我往蛋糕店走。顧小寒的母親則在旁邊跟著,她穿著一件卡其色的毛大衣,頭發卷起,化了淡淡的妝,很漂亮很漂亮。
可是小寒他母親已經快四十了,四十過後是五十,五十過後是六十,總有一天,會老的,都會老的。哪怕以前對自己是多麼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