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因為失誤,錯寫了童行的橋段,出現了時間差,所以對50章 陷害和51章 中箭進行了修改。
殷紅的鮮血嘀嗒在地,虞信忙加快了腳步,大喊:“長安,你不要睡!不要睡!”
倏地,虞信大哭起來。
茫茫雪地,隻他二人,他的雙膝再也承受不住,無助地跪倒在地,一頭栽倒下去。
雪仍下著,仿佛是天在為越寧和仇徒哭泣。
白皚皚的大地,萬籟俱寂。
西涼傳來仇徒的死訊,一時間悲傷、慌亂席卷了龍首關。
遲樺打開仇徒臨走時給他的錦袋,裏麵是帥印和一張四角對折的紙張。不過這紙不是給他的,而是仇徒一早寫好,留給他夫人的。
遲樺沒有看,將信放了起來,拿著帥印在營帳裏安排後續的事宜。雖然有人不服他一個僅從四品的明威將軍,但帥印在他手中,又有仇徒親衛輔佐,一時間也無人敢發異聲。
而童行在箭雨發出的一瞬間就被迫停止了追趕,知道仇徒凶多吉少,自己不能衝動,否則就無人知道雷邦的惡行,為將軍正名了。便打馬趕回邊關,在軍隊安定下來後來到其他親衛所在的帳篷中。
“童行。”
幾人一見掀簾進來的童行,立即將他圍在中間,詢問他有沒有見到將軍,自己有沒有受傷。
童行擺擺手,無言哽咽,帳篷裏彌漫開淡淡的悲傷。
“太奇怪了!將軍當時發箭分明沒有下狠手,否則以將軍箭無虛發的性子,怎會隻中一箭?”有個親衛忽地憤然道。在他心裏,若不是那個大可汗忽然死了,西涼士兵是不可能魔怔一樣地要殺仇徒。
“唉,可能是那個大可汗太弱了吧。”
“我明明看見三支箭被他擋掉。”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思呢。當務之急是找到將軍的屍首,帶他回孱國。”
眾人爭論之時,隻有童行抿著嘴巴,一言不發。
他知道這事是誰做的,可他能說出來嗎?這些人雖然忠心,卻難免衝動,萬一去找雷邦,豈不壞事?現在將軍剛剛遇害,餘威還在,別人還敬重他們幾分,可真鬧起來,又有幾分把握呢?自己還不知道這件事都有誰在其中參與,總要分清陣營,找出所有害死將軍的人,最後才好一一算賬!
所以,他忍住了。
“都別說了。這會兒不是找將軍的時候,我們不能冒險出關。”
童行一出聲,眾人就停了爭論,紛紛看他。親衛中除了虞信,就是他地位最高,眾人都以他馬首是瞻。
“那咱們總不能幹在這裏什麼也不做吧。”有人道。
童行點點頭,說:“是得做點什麼。將軍沒有別的心願,隻希望止息兩國戰事,然後可以和夫人一起回家安享天倫…”
忽地,童行喉嚨中仿佛被什麼東西卡住一般,眾人隻覺得鼻頭酸麻。
“童行,將軍給遲樺的錦囊裏有給長安的信,你去拿吧,我們不合適。”
童行一愣,之前去代越坡時就讓將軍給夫人寫信,可他隻是斷了青絲,順便讓自己捎去一句口信,並無寫信的打算。那時他說孩子起名的事,也不過是害怕這仗一時半刻結束不了。是什麼讓他改變心意呢?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會出事?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
是了,將軍說過,蒙將軍死的蹊蹺,別人恐怕真正圖謀的是他。
自己也擔心過會有人對將軍不利,所以今天一直呆在仇徒左右,時刻提防著冷箭害他,卻沒想到對方技高一籌,不是直接殺仇徒,而是栽贓嫁禍!
他憤憤地攥起拳頭,又鬆開,說:“我去拿信。然後咱們一道去代越坡。”
“那這裏…”
“這裏容不下咱們了,早走對咱們都好。”童行說。
眾人唏噓,他們與仇徒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今仇徒已故,他們雖然性命猶存,卻難保不會成為兩國交易間的籌碼。
童行去找了遲樺,討來了信,並說明他們六個的去處,遲樺也無意為難,給他們幾匹駿馬,放行離去。
六人離了龍首關,就快馬加鞭往代越坡去,要護越寧周全,唯恐這消息由別人告訴她,她會承受不住。隻是他們不知道越寧這會兒早已不在代越坡中。
西涼天井村。
越寧迷迷糊糊地聽見許多嘈雜的聲音,像是人在說話,可她卻什麼也聽不懂。
她想要睜開眼睛,卻做不到。
有人將指腹搭在自己手腕上,不一會兒,她又感覺有人在她臉前看她,忽地,一隻手撥開自己的眼簾,她模模糊糊瞧見個熟悉的影子,然後眼簾又被放下。
好痛。
她覺得肚子好痛,卻不是之前那針紮的一般,而是一種沉重帶來的痛,仿佛肚子裏有一塊兒極重的石頭,讓她忍不住想要將它從腹中趕出去。隻是她隱隱又覺得如果真那麼做了,她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