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又見到了軒轅先生。
他躺在躺椅中,臉色青白,身上放著一個氧氣袋,同時吊著輸液瓶,再不似雲照前兩次見到他時那種神完氣足樣子。
雲照心裏掠過一絲快意。她笑吟吟走上前去。
“先生,為什麼臉色這麼差?”她擺出關切備至的樣子,含笑問,“您怎麼不注意保重身子?得,剛才心髒病發作了吧?您既然有這樣的毛病,就應該控製情緒,別輕易激動才行。不就是幾筆資金合理流動嗎?也值得您氣成這樣子?”
“雲照,又是你?”趕進來的管先生馬上產生聯想。剛才那些令軒轅先生如此動氣的電話,報告的內容,難道也是雲照的破壞成績。
雲照回眸一笑。“管先生,你說什麼哪?難道你是指……軒轅家在瑞典那間公司的資金流失的事?”
不理會軒轅先生與軒轅琦驟變的臉色,雲照微笑:“或者,你問的是巴黎那邊的帳戶資金全數轉移的事?管先生,我也算是軒轅家的人,難道這麼一點兒財產,我也沒有自由支配權力?”
管先生這才明白軒轅先生之前情緒激動的原因。他深吸了一口氣。單是巴黎的帳戶上,他所知道的就有數千萬歐元,真讓她全數轉移了?那麼明天在法國的數間公司開門時,馬上會麵對流動資金不足,無法與商業對象進行資金結算的窘境。
軒轅先生這時已鎮定下來。他沉聲問:“是誰協助你得知帳戶信息?”
一邊說,他一邊轉頭瞥一眼軒轅琦。
雲照笑了。“告訴我的人很多。從帳戶到密碼,詳盡無比。管先生,匡先生,傑米,史丹……”她流利的報出一大串人名,全是軒轅家的得力高管。
管先生第一個氣急。“你胡說!”
軒轅先生也說:“你來離間我們?”
雲照神秘的笑了。“這裏麵自有原因。”
她也不兜圈子,直接問軒轅先生:“您可還記得樂優這個名字?”
軒轅先生的瞳孔,一下子放至最大,呼吸也轉為急促。
喘了兩口氣後,他恢複鎮定神色,問雲照:“你……你知道了多少?”
雲照的神情卻很奇怪,臉上露出惘然神色。
她喃喃的說:“難道……她當真死了?柏樹灣……柏樹灣……”
這樣失神的念了兩聲,她霍的抬起頭來:“你逼死了她,心裏可是覺得很快意?”
軒轅先生再度失聲:“你……你怎麼會知道?”柏樹灣,正是他剛才心裏想到的名詞。關於去追尋樂優的報告最後一頁寫明,在追上她以後,她不肯回軒轅家,飛車逃走,在柏樹灣這個地方發生車禍,與追她的另一輛車子一起墜下懸崖,消失在崖下的激流裏,生還的希望為千分之一。
雲照森冷的笑了。“我怎麼會知道?你不是……很清楚媽媽的能力嗎?自然是媽媽告訴我的。”
軒轅先生不自禁的覺得寒毛凜凜。
一眨眼,雲照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隻小小手槍。她手一抖,握槍的手伸得筆直,槍口對準軒轅先生眉心。
所有人全部僵在原地。房間裏,隻有雲照清冷的語聲:
“你可以放心的去了。你負責情報與滲透任務的組織人員,我全部聯絡到,告訴了他們我可以替他們解去相思。再沒有人替你賣命。Perak州現任蘇丹那邊,我也遞去了情報,他們現在很明白藏在暗處的敵人是誰了。至於你的白道帝國……七十二處帳戶的大筆資金,都是由我轉走,你名下的公司實業,即便不破產,也隻能苟延殘喘,再不能替你的複辟大業輸送資金。”
“雲照,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質問雲照的人,不是軒轅先生也不是管先生,而是軒轅琦。
雲照的槍仍是堅定的指著軒轅先生,唇邊卻露出了冷清的笑意。“為什麼……我想,你應該問問你的父親,問他對我們母女做了些什麼事情。”
軒轅先生開口了。聲音沉痛低啞:“照兒……這麼多年來,我知道委屈了你。可是,為了家族的責任,我不得不狠下心。你問琦兒,我對他何嚐不嚴厲。我不認你,隻是怕你恃寵生驕。軒轅家當年的人就是耽於逸樂,以致於最後被人欺淩出賣,甚至被趕出自己的屬地。這些年來,軒轅家實在不能再有嬌氣任性的紈褲子弟了。你看你出任務以來,不是一直頂著軒轅家二小姐的名號?我其實早已經認了你是我的女兒。”
非常誠摯感人。
他轉過頭又對軒轅琦說:“琦兒,過來見一見照兒。她其實是你的妹妹。”
“父親?”軒轅琦的聲音,又是驚奇,又是納悶。
軒轅先生說:“當初我對樂優……對你媽媽,是真的愛她。我們信奉回教,原本就可以娶四個妻子。是我不好,雖然娶了她,仍是瞞著她,害得她在知道真相後,懷著你便負氣離去。”
雲照終於開口,聲音卻冷得象冰:“軒轅先生,你何必這樣粉飾自己的行為。我來替你解說吧,你娶軒轅琦的母親,是因為她的娘家在Perak州當地是望族,大有利用價值。當然,隨著上一次政變失敗,她的娘家在當地的勢力消失迨盡,你從此冷落她,令她鬱鬱而終。至於我的母親,你接近她,娶她,同樣是基於利用目的,因為她可以替你分辨對你有用的人。你何必在此刻把自己打扮成一名情聖?”
軒轅琦臉色慘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