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的進程並非完全是必然的。一個蝴蝶扇動翅膀尚且能改變天氣,那麼,在曆史的節點上若是出現一個小小的變數,又怎會不能改變曆史進程?
原本現世時空中,滿清辮子軍借著明朝內亂,以漢奸引路,僥幸占據了中華大地。然而在另一個時空中,中華文明的曆史在明末時出現了一個小拐點。中華大地在明末時出現了一個不世出的人物劉宣,他先於張獻忠占據了蜀中之地。明庭苦於應付李自成及滿清的兵鋒,無力收複蜀地,之後竟然讓劉宣立國成功,自立為帝,改國號為漢。
清兵擊潰李自成和明朝餘部後,劉宣便成為了漢人正統,漢人不願降於滿清者多有遷入蜀中的,於是蜀漢變得好生興旺起來。另有明朝餘部在鄭成功的帶領下,退守台灣。於是中華之地三分,一是以北京為都城,占據中原及東南之地的清,二是以台灣為根的明朝殘部,三是以成都為都城,占據蜀地和漢中的漢。三國之中自然以清占地最廣,人口最多,勢力最強。漢國隻有一番作為,但外有清兵壓境,內有太平道作亂,情勢岌岌可危。明朝則孤懸海外,以海戰之利得以身免。三方皆自稱為華夏正統,二十年來紛爭不休。
我們的故事便從這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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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國梓潼縣某山村的夜晚黑朦朧的,各家點的那盞小油燈光不及遠,貧苦的農家為了省油錢,大多數人一到天黑就熄了燈,早早上床去了。這時的山村根本不象現在的農村,處處明亮,他們唯一的娛樂活動似乎也就是夫妻倆上床造人。
村口來了一個大漢,他這人生得當真凶惡,一張黑漆臉皮,滿腮濃髯,頭發也不梳理,蓬蓬鬆鬆的堆在頭上。他手拿一把快刀,比尋常的樸刀長了半尺有餘,非常顯眼。那漢子快步走進村子,看了看天上被烏雲掩住的那輪上弦月,他隻覺得寒氣澈骨,四野靜寂,憑著記憶尋到了一戶人家,正要敲門,卻想到裏麵的人八成已經睡了,如此打擾恐也不好,於是看牆頭也不過一人高,他竟然雙手一撐,兩腿一蹬就爬到了牆頭,然後一躍而下。
剛一落下,就聽得有狗汪汪地叫了起來,然後一隻大黃狗衝了上來,那狗才剛撲到麵前,忽然愣了一下,竟然“嗚嗚”的撒起歡來。那漢子笑了笑,拍拍大黃狗的腦袋,然後站起身來,又要往裏進。
才剛到門口,突然一根木棍迎麵砸了過來,那漢子也是反應敏捷,用刀鞘一迎,擋了一下,然後順勢一帶,將來襲者擁在懷裏。
偷襲者是個年青女子,她大叫道:“快放開我,快放開我,你這惡賊,你敢亂來,小心我們當家的回來要你好看,還不快滾!”
那漢子笑道:“好你個小娘子,想要謀殺親夫麼?”
那女子掙紮了幾下,聽清了那漢子的聲音,不由得驚呆了,借著月光一看,認出了那漢子正是自家的男人,不由得又驚又喜。
那女人先是一驚,然後想笑,既而又哭了出來:“你這沒良心的,可算是回來了。我這不是又在做夢吧!”說著對著那漢子的胸口重重一拍。
那漢子悶哼一聲,顯得十分痛楚。那女人急道:“當家的,你怎麼了?”
那漢子強笑道:“胸口中了一箭,幸好有皮甲擋著,沒有傷到骨頭。不過隔壁張石頭就沒我那麼好的運氣啦,沒救過來……你怎麼?”
那漢子這才發現,自家娘子的肚皮老高,竟似快要生產了。
娘子橫了他一眼:“自然是有了,都九個月了,隻怕這幾天就要生了……”
“真的?!”那漢子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喜道,“上次老子抽空回家省親,就這麼一晚上,就……”
小娘子佯怒道:“雖然隻是一晚,但你要了奴家五六次,當然是有了……”
漢子哈哈大笑,直接將妻子橫抱起來:“我們老胡家有後了……我胡逢春要當爹了……”二人打鬧著進了大門。
雖然家徒四壁,藤蘿繞門,但賢惠的妻子為那漢子做了糙米飯,還為加了兩個雞蛋,那是家中那隻老母雞生的,平時根本舍不得吃,都拿到集上去賣錢的。那隻看門的黃狗,它搖著尾巴,圍著漢子轉來轉去。
那漢子終於吃上了家裏的飯,歎道:“有婆娘、孩子、母雞和狗,山後還有一塊土地,老子什麼都不想要,這些就夠了,夠了。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任何時代,在戰爭中升官發財的都是統帥和將軍,一個小兵能夠活著從戰場回來就是最大的幸運。這次在戰場上對陣滿清狗韃子,漢軍戰死數萬人,感謝上蒼,老子不在數萬沙場伏屍之中。這就夠了。”
“張石頭真的死了啊,張家嫂子每天都在村口等張大哥回來呢。家裏還有一兒一女,加上一個瞎了眼的老娘,這日子可怎麼過啊。你不是立了戰功嗎?有多少賞錢?還有,張大哥家的撫恤在誰手裏,能有多少啊。”那女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