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的爸爸已經到了叛逆的年紀(1 / 2)

而這邊的沈南煜正端坐在一名老者身前,低著頭,一副乖順的模樣。比平時亂蹦亂跳的樣子好了不知多少。

“知道反省了嗎?作為一個女子,你不嫁人我也沒怪你,可是這麼凶殘的女子你見我們北翼可不是隻有你一個?”

“是的。”

“還有,你再怎麼樣,先帝七位皇子,你是怎麼把他們害的一個不剩的?我都佩服你。”

“這……這個,死都死了還追究那麼多幹什麼……”

“那我問你,先帝是怎麼死的你總該知道吧,你父皇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現在怎麼說也得給我個解釋吧。”

“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我不知道啊!和他有仇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不是嗎?幹嘛一個兩個都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我想殺早殺了,你老也早被我氣死了。所以這事,就當死了個昏君,啥都沒發生成嗎。”

“雖然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昏君……我說的不是這個!唉,算了,總之你以後輔佐新皇不準再同從前一般胡鬧了,聽見了沒。”

“好的大佬,是的大佬。”

“……都說了你幾次了,說話怎麼還是不改改……”

“好的大佬我絕對改。”

沈南煜見不知名的交易談妥了,飛快的抬起頭來,立馬伸出了兩根爪子,眼裏閃著詭異的光芒。

北翼丞相蕭薙已經經曆了幾朝歲月,頭發早已斑白,臉上滿是多年操勞而刻下的歲月額痕跡,而麵對沈南煜這一對姐弟時也隻不過是一位無奈而又不失寵溺的老人罷了。

這些年他看著沈南煜一步步爬上這個位置,而那種英武豪邁的氣息因為近身沙場多年,總能將人為之一振。這又怎麼是先帝那七位皇子那種怠惰的氣質可以相比的。

因為這個,蕭薙常常撫須歎息,如此巾幗梟雄,怎麼如此,生來便是個女子?不太懂,不太懂。

沈南煜沒有忘記沈殘墨讓她問的事,趕忙抓住了蕭薙的衣袖,瞪著大如銅鈴般赫人的眼睛湊上去:“蕭爺爺,不是才死了那個昏君嗎,你們哪兒又撿來一個便宜皇帝?”

蕭薙窘迫的道:“哪兒能說是撿來的……”

“那就是買來的?”

“別胡說。是平曄王,整個皇朝的繼承人都被你屠盡了,哪兒還有什麼撿來的買來的。”

“平曄王?那不就是撿來的嗎?”

平曄王,當麵蕭薙在丞相府門口撿到的嬰兒,養了半個月發現沒人來尋,自以為與這孩子投緣,於是一養就是大半輩子,少年封王了,他人也老了。不過看到自己的養子不負他望的樣子,也是十分欣慰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罷了,就你這嘴,就算拿布條也封不住。”蕭薙苦笑著搖搖頭。

沈南煜瞥到他的一抹苦笑,轉過眼悠悠的說:“隻是到新皇登基那天,那群老孱頭又要有諸多抱怨了。哎,不如我去教訓教訓他們?”

本以為蕭薙又要開始教訓她一頓,誰知他破天荒的摸了摸她的頭,無可奈何的道:“我攔都攔不住你,那些話還是懶得說了。別弄出人命來,下手別那麼重,畢竟此時也是我擅自主張。”

沈南煜“嘿”的一笑:“有我在,那些人哪兒敢說什麼閑話?現在那個昏君死了,整個北翼的兵權可都在我手上,他們敢跟我玩語言文字,我就跟他們玩命。”

蕭薙複雜的看著麵前正臭不要臉偷吃點心的沈南煜,他看著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也曾親眼看著她的母親從生到死。心中的愧疚感愈來愈加重。沈南煜的母親沈初酌當年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卻因為北翼皇帝貪戀美色將其逼迫至此,沒有利用價值後便被關在了冷宮中,巧合生下了這對姐弟,卻因此而引來殺身之禍。後宮從來不是平靜的地方,北翼皇後已病入膏肓,死前也不忘坑一把別人,於是便讓北翼皇誤會沈初酌所懷的孩子其實是別人的,正當他以為自己頭上一片青青大草原時,北翼皇後撒手人寰,證據沒有了,沈初酌也這樣在陷害中被折磨死了。

現在的沈南煜,活脫脫就是從前那個英姿颯爽的沈初酌啊。

他蕭薙還記得,沈初酌被強迫入宮時,渾身都是一種野獸被刺傷時的戾氣,眉眼間渾然天成的生氣與傲氣著實驚豔到他,現在卻隻能惋惜。

看著吃點心吃到撐的沈南煜,蕭薙在心中無奈的笑笑,拍了下她的頭:“吃也吃飽了,還不快回去?”

“每次都讓我這麼快回去,你還怕我把你的房子給拆了不成?”沈南煜不滿的盯著他,卻還是邊抱怨邊往門口走。身後的蕭薙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了當年的沈初酌,最後一次來拜訪他時,背影也是這樣,那時的她往後揮揮手,說著“我要回去刺殺那個狗皇帝了,下次來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沈南煜摸摸吃撐了的肚子,滿足的望天,卻被烏壓壓的一片天嚇了一跳,她是騎馬來的,那匹紅袛可碰不得水,難不成讓她銷魂的雨中漫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