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0498章 神秘的客人(1 / 2)

第三天,是羅金強出殯日子。龔破夭發現,從昨天下午,吊唁的人就越來越

多,冷清的青園,頓然顯然熱鬧起來。說熱鬧也許不準確,因為既沒有笑聲,也沒有高聲喧嘩。來吊唁的人,神色都莊重,臉上都掛著悲傷。看樣子,來的都是羅金強的親朋戚友。青鵬幫的那些殺手,竟然一個都不見,好像空氣一樣消失了。前晚,龔破夭和羅誌成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就暗示過一下。羅誌成苦澀的笑笑,“樹倒猢猻散。其實散了好,我爹就是因為養了他們,樹大而招風,才落下這樣的悲劇……”

“但你爹給你留下那麼多的產業,你打算怎麼經營?”龔破夭試探著問。羅誌成的臉上閃過一絲蒼涼的神色,答的很幹脆,“能賣的賣,能轉讓的轉讓,留幾間客棧,夠我們過日子就行了。”

“你不覺得可惜?”龔破夭希望能從羅誌成身上探出些什麼信息。

羅誌成看了看羅飛燕,然後望著龔破夭道,“龔先生不知道我的性格,其實我對我爹的賭場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麼可惜。在我看來,人生都是浮雲,即使坐在一座金山上,到頭來也是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什麼也帶不走。”

“羅公子對人生看得還挺透的啊。”龔破夭誇道。

羅誌成淡然地笑笑。

羅飛燕的臉蛋劃過一道夕光,“夭哥,我告訴你吧,我二哥和大哥的性格完全不同,盡管他們是雙胞胎。可我二哥隻對琴棋書畫有興趣,都快成個書呆子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能與琴棋書畫相伴,活的才叫灑脫。”龔破夭順水推舟的說。

當他和羅飛燕剛回到青園,羅誌成和他握手的時候,他稍稍用了勁,可羅誌成一點反應都沒有,全不像有功夫的人。當然,除非他羅誌成是裝的。如果能裝到這種地步,他的功夫就不是一般的高了。但願他羅誌成不是裝的……

龔破夭應承過羅飛燕,要好好陪著她。羅飛燕在靈堂跪迎客人,他則在靈堂前的院子裏閑逛,讓羅飛燕抬頭就能看到他的身影。這麼一來,來來往往的客人,都被他龔破夭收入眼簾。大多是鄉下的來人,那應該是羅金強的親戚。當中卻有一些外地人。除了陝北口音的,竟然還有操東北口音的。陝北的能趕來不奇怪。東北的趕來,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就算是前晚發出電報,也仍然是一日之內,一日之內怎麼能從東北趕過來?難道有專機飛來?當然不可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所在的距離,不會超出西安的範圍。張學良的東北軍是在過陝西活動。可看那幾個東北客人,龔破夭就看不出他們是行伍出身的。也不像商人。倒像—練武之人。傅儀的人?當年的大內高手?龔破夭心下暗道。也許是東北人高大的身材顯眼,當他們一入門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龔破夭的注意。他們的神情也莊重。隻是,龔破夭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他們有多大的悲傷。他們進入靈堂,握手問候羅誌成、羅飛燕的時候,也有種應付式的感覺。不太對勁。如果他們是遠道而來的人,如果他們是羅金強的老同事,感情肯定不是一般的感情。可不一般的感情,怎麼會表現出一般的行為?安慰羅誌成、羅飛燕的“節哀順變”的話,也是說得幹巴巴的,並沒有什麼感情色彩。難道練武的人都不懂感情?不可能啊。龔破夭滿腹狐疑,一下卻又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當羅飛燕一聲喊“郭大伯——”,龔破夭的目光馬上追了過去。這郭大伯不大,身材中等,卻瘦瘦的,年近七旬,卻顯得精神閃爍。他就是郭蘭婷的父親,不,是養父。難道他還不知道郭蘭婷已經死了?尉遲風將郭蘭婷抱到哪裏去了?又是一串疑問。

突然目光一閃,龔破夭差點沒失聲叫出來——白祈竟然也來了。他來幹什麼?

白祈閃到他身邊,嘻嘻地低聲笑說,“驚訝了是吧?不必麼。人家送我那麼多金子,我怎麼的也要表示一下心意啊。我這半仙,一半還是吃人間煙火的麼。”

龔破夭哭笑不得。“好了,我先進去慰問慰問,等會咱爺倆再好好聊聊。”白祈說罷,人已走向靈堂。

這老爺子,搞的什麼名堂?龔破夭望著白祈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三個東北人經過他龔破夭身邊的時候,龔破夭靜耳一聽,東北人是步輕而靈,功夫十分上乘。看他們的年紀,都是五十左右。羅飛燕分別喊他們為“張叔叔、趙叔叔、吳叔叔”,顯然年紀都比羅金強小。張叔叔臉方。趙叔叔臉長。吳叔叔長的是一張圓臉。都是一式的虎背熊腰。

他們正眼都沒瞧龔破夭一下。

目空一切啊。倒是,郭蘭婷的養父郭友諒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瞧了他一眼。淡淡的一眼,卻像寒霜,瞬間寒入龔破夭的骨頭。龔破夭本能地運氣相抵,身子才不致於打寒顫。寒顫沒打,龔破夭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太沒經驗了,被人家輕輕一眼,就試出自己是練武之人。等他回過神來,郭友諒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