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的一聲,程詩手中的鐵扇颼地張開——程詩什麼時候又多了一把鐵扇?程詩的鐵扇刀似的砍向杜絲絲。一股勁氣竟刮得她的絲巾扭了幾扭。
杜絲絲在蓮步輕移,避開了程詩的鐵扇。紫光陡地變黑。黑光一起,尹福祿根本看不到黑光裏的程詩。程詩也是眼前一黑,隻覺千隻利爪向自己抓來。凶猛的如鷹爪、如虎爪,盡爪他身上的三十六個大穴。顧不得以靜製動了,他狂揮著鐵扇,使出了十成的功力,一扇七十八招地發出砍、刺、拍、擊、戳的殺手招數。卻招招落空。肩膀一陣辣痛,程詩知道被杜絲絲的絲巾爪去一塊肉了。越加狂怒,閉著雙眼左擊,右抽,鐵扇骨射出一道道寒光。但黑光卻如罡風,飛旋著,然後發出如狼哀、如鬼泣的悲切之聲。時像天崩地塌,江河決堤,人墜深淵,人被水淹,絕望無援,淒聲連天,令人恐怖,令人淒戚。若不是定力非凡的人,心旌定會跟著搖動,仿若看到自己至親的人淒慘死去,失親的哀情從心底翻湧而上,酸楚的涕淚淋淋。程詩饒是冷酷無情,心也見軟,嘴上雖狂罵“死紫妖,我不會上你的當……”
程詩的眼角卻擠出了淚,順臉頰淌下,招式漸亂,守的不緊,攻的不到位,十成的功力,不見了七八。心下不由驚、恐、懼、哀,生出絕望之感。黑光得勢,越來越猛,如魔笛撕開絕望的傷口,千隻利爪變成了一條條毒蛇,叮咬著身上的每一根疼痛的神經,飛撲過來,落在頭上、肩上、臂上、腰腿上,一觸即纏。有的啄眼,有的從嘴巴鑽入肚……恐怖的感覺,比入地獄更甚。雙煞便是在這絕望的恐怖中,無法自控而自相殘殺的。
程詩的手臂纏上了一條毒蛇,他揮扇擊去……大腿上纏著幾條毒蛇,他出扇猛擊……幻覺。這是幻覺。對手就是希望這幻覺令他迷亂,然後令他自殘……不,不能上當。
程詩冷靜了下來,對杜絲絲旋出的黑光既不抗,也不逆,而是心如止水地順著黑光轉,在轉中消削黑光的勁道。黑光散去,隻見程詩那張白臉,更像紙一樣白。
“程宰,你沒事吧?”尹福祿急問。
程詩勉強地笑了一下,“沒事。”
杜絲絲正欲說什麼,兩條身影竟飛馳而至,失魂落魄似的落在前麵三丈的地方,晃晃的站定。是尉遲風和郭蘭婷。
“你倆——”杜絲絲剛要問,兩條人影又呼呼地“滾”著來,一左一右地站在尉遲風和郭蘭婷旁邊——他倆是米貴和崔莽。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