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漢山就成了她跟蹤的路標。
然而,當她往東追了一陣,卻發現羅漢山落在山道上的血滴不見了。
她傷他的手,就是希望他留下血滴,好作她的路標。
這下血滴不見了,往哪追?
杜絲絲細細地在道邊的樹叢中尋找。哪怕是一片翻轉的葉子,她都不放過,希望從中發現有人走過的痕跡。
可任她怎麼找,山道周圍的樹叢中,都沒有發現有人踏過或碰過的痕跡。
除非他是風,否則不可能不留一點痕跡。
她再次搜尋了一遍,仍然是一無所獲。
哼,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杜絲絲心裏哼了一聲,已然醒悟—羅漢山走到這裏的時候,既沒往前走,也沒有往周圍的樹叢走,而是倒穿鞋子,往回走了。
判定之下,杜絲絲的目光便落在山道上。
當她往回走了數十米,就看到兩隻重疊的鞋印。
顯然,羅漢山是踏著自己的鞋印往回走的。
雖說山道幹爽,留下的鞋印若隱若現,不留意的話,基本看不到。況且,羅漢山穿的是平底布鞋,留下的鞋印更是淺淺的。
望著兩隻重疊的鞋印,杜絲絲心裏也服羅漢山。前麵幾十米,她都被他蒙住了,未能發現他踏著自己鞋印往回走的跡象。可見羅漢山不但眼明,而且腳巧。
杜絲絲推測,在數十米外才發現他羅漢山重疊的鞋印,當是羅漢山的心走神了。
為啥走神?
是因為選擇逃離的方向,還是突然遇到了什麼?
杜絲絲稍加判斷,便得出是前者的結論。如果是突然遇到什麼的話,就不會隻留下兩隻重疊的鞋印,而是眾多零亂的鞋印了。
於是,杜絲絲以兩隻重疊的鞋印為中心,對山道兩邊的樹叢細看。
當她的目光落在南邊一棵山蒼子樹的時候,發現了一條枯枝斷了,斷頭的地方,痕跡是新的。
再看一些其他樹木的葉子,她也看到了幾片葉子被碰翻轉了。
顯然,羅漢山往南而走了。
但杜絲絲並沒有馬上就朝南追。
因為她覺得,以羅漢山那麼心細的人,不應該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
她的目光又落在西邊的樹叢中。
這西邊的樹叢不高,且長得疏,樹與樹之間,有可通人的空地。
杜絲絲走入西邊的樹叢,彎下身子細看,果然就被她發現地上留有模糊的踏痕。
往前走了十幾步,仍然有踏痕。
這下,杜絲絲的身形一晃,便朝西追去,很快就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林子。
林子出奇的靜。
連一聲鳥鳴都沒有。
時值下午,正是鳥歸林的時候,怎麼可能沒有鳥聲?
杜絲絲不由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