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你的施舍。與其屈辱著生,不如死。”神山仰著頭道,眼睛卻在渴盼著龔破夭身後……
“不識好歹。”龔破夭一語雙關,劍陡地一抖,劍上的血耳發出尖厲的嘯聲,朝身後偷襲的木龜射去,“叭”的一聲,就砸木龜的臉上……
身子晃了幾晃,木龜頹然跌坐在地。
畢竟忍者情深,淒厲一聲“木龜”,神山呼地跳起,欲撲向木龜。但他快,龔破夭更快,劍忽抬,劍尖已寒溜溜抵住他的喉嚨,“死神山,想親切也不能太急呀。不過,看你這等情急,好像還人性未泯,不是非殺不可的。這樣吧,給個機會你悔過,但你的嘴太硬,得留下,以免以後再惹來殺身之禍。”
“你……”
劍花開,像千點火花,將神山的蒙臉布碎成千塊,紛紛揚揚,連同他的雙唇……露出黃齒,哪裏還神?倒像鬼樣了。
“走吧。”
龔破夭道,複坐到石上,劍入銷。
扶著木龜踉蹌離去,神山還道,“龔—破—夭,我—們—還—會—找—你—算—賬—的。”
不過話漏風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忍不住搖搖頭,龔破夭心道。
山崗複歸於靜。好像剛才的生死戰鬥,血花飄飄,不過是無意間刮過的一陣風,來了,去了,不留什麼痕跡。人世像從來如此,企望留下點什麼,偏大多是瞬間的事。沒有快感,沒有愉悅,更沒有一種動人的幢景守候在明天。
殺人,你還能巴望殺出什麼來呢?
厭。
龔破夭感到有種厭煩了,覺得自己是在玩遊戲,玩是有幾分高興,過後卻一點意思也沒有。
但遊戲還得繼續玩下去。
青鵬幫要和你玩。
日本忍者也不會罷休,“下忍”失手,“中忍”肯定會出麵。若然“中忍”又失手,“上忍”絕對還會繼續派更多的“下忍”、“中忍”來對付你。
然後,是宣迪英的特別小隊……
難道就因為手中這把“七子靈棋”?
似乎是。
又似乎不是。
當他一踏入西安,一個無形的陰謀,就仿佛大網一樣,將他網在了中央。
那麼,誰才是真正的幕後主子?
宣迪英?
日本忍者?
青鵬幫?
慢慢去破解吧。
這裏不是久留之地,追向鎮安方向的“青鵬”殺手,追得沒見聲息,肯定會折回頭,在這附近搜尋他的。
便收起酒壺,一凝真氣,三縱兩騰,飄飄然飛下石壁,落在古道上。張目一掃,龔破夭便發現了神山、木龜留在古道上的血滴。
血滴竟然不是回西安的方向,而是往西滴去。
龔破夭往西追了一陣子,就看不到道上的血滴了。
顯然,神山、木龜要掩蓋一切蹤跡。
但這怎麼能難倒龔破夭,他的鼻子嗅了嗅,便嗅到他倆留在道上的氣息。氣息往南而去。
踏著月色,龔破夭不緊不慢地跟蹤,希望從他倆身上揪出後麵的“中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