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根四郎叩了三個響頭之後,竟將臉貼著龔破夭七子靈棋的劍麵,悲戚而泣。
跪地也就罷了,叩頭也就罷了,竟然還悲泣起來。龔破夭真想衝竹根四郎大罵:你還是個男人不?
可看竹根四郎泣得悲,且一點不像做假的樣子,龔破夭非但罵不出口,反而有點心酸。心酸之下,還多少生出一點敬意。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非爹娘死了不脆。
難道七子靈棋比他竹根四郎的爹娘還親?還要珍貴?
英雄愛寶劍,那都是古兵器時代的事了。
在現代、在他龔破夭的眼前,居然發生了脆拜寶劍、為寶劍而悲泣的情景。
是因為他竹根四郎是個劍道高手,視劍如命,見到寶劍就激動而泣?
激動而泣還講得過去。他竹根四郎卻是悲泣。
他悲什麼?
龔破夭倒是不解了。
便伸手將竹根四郎拉起,還沒等他開口問,竹根四郎的身子一抖,抖開他的手,然後電閃一樣拾起地上的劍,全身閃射而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郭蘭婷的臉一直冷著、木著。
當竹根四郎不見了影子,她才哼哼的道,“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又是玩。
龔破夭的心“哢噔”了一下,“怎麼樣才好玩?”
“還用問麼?”郭蘭婷不開心地道,“人家古時的高手過招,起碼也打上兩三百招,打得天翻地覆,龍飛鳳舞。可你們呢,那麼幾招就沒了。”
“劍逢對手才能打上那麼多招的吧?”龔破夭故意道。
郭蘭婷盯了他一眼,“以你的意思,他竹根四郎不是你的對手?”
龔破夭笑笑,“你說呢?”
“怎麼又是我說?我就要你說。”郭蘭婷又耍起蠻來。
龔破夭隻好道,“日本劍道雖然源自中國,但它已經自成一派,跟中國劍術有很大的區別,兩種不同的流派,是不可相比,說誰高誰低的……”
“你——”郭蘭婷氣得渾身發抖,“你這不等於沒說嗎?尉遲風一直在我麵前說你是個爽快的人,怎麼會說出模棱兩可的話來的?”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就像拿唐詩跟洋詩相比,怎麼能比出個高低來呢?”龔破夭說出自己的理由。
“哼,你這是在偷換概念。”郭蘭婷直言道,“詩是語言的藝術,語言不同,當然就不可比了。可劍都是鋼鍛鐵打的,本質一樣,從來就不分國界,怎麼不可相比?”
厲害。
郭蘭婷這厲害也與她的年紀不相稱吧?
龔破夭心想,嘴裏隻好投降,“行了,我就實話實說吧,他竹根四郎確實不是我的對手。”
“嘻嘻,這還差不多。”郭蘭婷立馬轉怒為喜,“你以為我要你帶劍出來,是沒事鬧著玩的啊?我就是想見識見識你的劍藝。何況——”
“何況什麼?”龔破夭追問。
郭蘭婷神秘地笑了一笑,“不告訴你。”
龔破夭卻接著道,“不告訴我是假的,是不是?”
“壞人,什麼心思都逃不過你。”郭蘭婷嗔道,“那我們就言歸正傳吧。所我所掌握的情報,要想打開秦陵,必須要拿到七星寶劍。宣迪英派出的特別小隊在西安隻住了兩天,就往陝南方向去了。”
聽到宣迪英三字,龔破夭的心裏就像吞了一隻蒼蠅。說他是流氓,他也是流氓;說他是無賴,也講得過去;說他是個混混,也很貼切;說他是個有奶便是娘的人,似乎更準確。單他宣迪英的駐地,就分別設著國民黨、XX黨、日本人的招待所。當日他盜東陵,也是奔陵中的財寶而去。這麼國恥的事,竟然讓他擺平了。蔣介石還用起了他,封他當了個軍長。作為蔣介石嫡係的人,心裏自然很不舒服。這下得知宣迪英又意欲春陵,杜聿明軍長二話不說,就派他龔破夭來破他宣迪英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