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們“窩裏鬥”,龔破夭很是開心,望望升上東山的朝陽,他想該收場了。
何耕死不瞑目,眼睛淡映著鮮紅的陽光。
旋身,龔破夭衝麻九他們虛攻數招,他們乘機作鳥獸散,身子一斜一歪,已沒了影。
“他娘的一群廢物。”章無極破口大罵,龔破夭的劍尖已抵住他的心窩。
身子一顫,章無極道,“殺一個受重傷的人,你算什麼英雄?”
龔破夭笑道,“我從來就沒想到要做什麼英雄,何況,殺掉一個作惡多端的人,就好比吃掉一條毒蛇,心情會無比舒暢。”
翻翻死魚般的白眼,章無極道,“你是怕我日後複仇吧?”
知道他在使“激將法”,龔破夭道,“是的。”
對方來個將計就計,大大出乎章無極的意料,不由道,“聞說你對付中國人,總是劍下留情的。”
阿諛奉承來了。淡淡地,龔破夭道,“狗搖尾巴,往往是為了下一次逞凶。沒骨的人才喜歡別人奉承。你,看錯人了。死到臨頭你才記得自己是中國人,是不是太遲了?如果你心有中國,或許你早就成抗日戰場上的一條好漢。”
話音仍在半空,劍已一送,在章無極的心窩刻了下梅花形的洞。
瞪目,張舌,是因為章無極全然沒想到龔破夭是這麼不耐煩他的生命在世上多留一刻。
“你太不給臉了。”章無極氣絕前道。
給臉?是人才配給臉,你章無極無惡不作,還算人麼?龔破夭心道,手凝氣一抖劍,劍上的血汙已無影無蹤。單這一手氣抹劍汙,就足令武林刮目。
劍入銷,龔破夭朝不遠的一棵大樹道,“是哪來的朋友,出來吧 。”
兩條黑影自樹上飛落。
一高一矮,身穿黑衣黑褲,褲腳紮入黑皮靴,臉蒙著黑布,隻露鬼溜溜的雙睛。
兩個潛伏的黑衣人,一眼看到龔破夭的目光射向他們,靴底就像抹了油似的,逃得比兔子還快。眨眼間,隻在官道上留下一縷輕塵。
他們是誰?
龔破夭不由疑惑。
他們肯定不是青鵬幫的人。青鵬幫的人憑著人多眾勢,從一開始就不將他龔破夭放在眼裏,呼啦啦的圍上來,隻想瞬間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奪走他的寶劍。絕不會去安排潛伏哨什麼的。
況且,這是他們青鵬幫的地頭。如同青幫的人可以在大上海招搖過市一樣。
那麼,這兩個黑衣人難道是“飛鷹幫”或“兔唇幫”的人?
邊想著,龔破夭的身子已飄到那棵大樹下,鼻子抽抽,一縷異域的氣息馬上鑽入他的心坎。
心頭不由一顫:日本人!
他們是跟竹根四郎一夥的?
龔破夭心裏打了個問號。
他之所以要打個問號,是因為郭蘭婷從沒說過竹根四郎有同夥。而且連日本人是否盯著秦陵的信息,也沒有告訴過他。
目下的情形已經十分明顯,他的行蹤不但被青鵬幫的人知曉,連日本人也清楚了。
他有點想不明白的是,這兩個日本人為什麼不趁火打劫?是自認功夫不夠高,還是別的原因?
他倆雖然逃得快,卻逃不過他龔破夭的目光。看他倆落樹落得無聲無息,逃逸逃得如一縷輕風,就可以看出他們的身手不凡。
這不凡的身手,並非一般的特高課特工所能為。
倒是——
忍者!
日本忍者。
龔破夭的思緒不由回到日本浪人竹根四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