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我麵前大言不慚。拿命來吧。”淩厲道罷,雙眉一橫,手中的鬼頭刀一閃,就朝龔破夭猛撲了過來。
但——
幾聲慘號,“催命鬼”淩厲的碩大身軀已像一堆破絮,那麼輕飄飄地被彈向三丈外的樹幹上,“砰”的一聲軟碰硬,一道血柱自淩厲口中噴出……墜地,眼白翻翻,連一字也沒向龔破夭說出,已咽了氣。
快的是須臾,是刹那,是眼睛眨幾眨的功夫,淩厲已將自己的命“催”了去。
殺靜。
瞬間天地殺靜!
誰也沒看清龔破夭的“七子靈棋”是什麼樣子,劍已回銷,龔破夭那一臉笑容仍自自然然地掛著,好像從來就沒離開過他。
半晌,章無極才從驚魂中喘過氣來。行走江湖幾十年,什麼大陣仗他沒看過?沒經過?居然還會心驚。是他老了、不中用了?不。他覺得自己近年的無極劍正達臻境,不說天下無雙,也敢說罕有對手。但,眼前的對手,著實是太厲害了。根本看不出他使的是什麼招式,已取了淩厲的命。對“七子靈棋”,他早耳有所聞,但他認為那是江湖上的人故意的誇大其辭。眼下,連“七子靈棋“的影都沒看清,淩厲已經歸西,心下不由又驚又喜。驚喜都是因為”七子靈棋“的神奇莫測。如果”七子靈棋“到了自己的手上,絕對是如虎添翼。
“章老,上麼?”另一旁的穀銳挨近章無極,問道。
人一旦被尊稱,老臉也會閃發紅光,血液奔騰,忘乎所以。章無極直直脊梁,興奮道,“上。當然上。我們青鵬幫怕過誰來?量他是魔、是神,是有三頭六臂,我老章也要剝他的皮來祭淩老弟。”
點點頭,穀銳道,“沒錯,要不淩兄死得太冤了。”
“嘻”聲笑,龔破夭道,“冤?你們青鵬幫的人也有冤字的?想想去年被他淩厲無端殺掉的一家十口,那才叫冤哩。”
穀銳哼哼道,“你知個屁,淩老兄殺那一家十口,是他們罪有應得。”
跳跳眉,龔破夭道,“何罪?”
火冒臉額,穀銳道,“他們悔婚。”
嗬嗬一笑,龔破夭道,“像淩厲這等禽獸,好人家的女兒怎肯嫁他?別說悔婚,就是拿他來剁千刀也不為過。想想你和他一塊,去糟踏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臉火辣,穀銳尖聲道,“那又怎樣?老子喜歡,你管得了?”
悠然地笑笑,龔破夭道,“哪用我管?等會叫閻王爺管你吧。”
怒氣一衝,穀銳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指揮權,張口便道,“兄弟們,上,”
目閃星明月潔,龔破夭樂道,“對、對、對,你們早該一塊上了,免得我多費唇舌……”
“舌”音還在半空,身形已如電掣,閃電般射出。白劍如舞如蹈,劃動長長的白練,寒氣顫心,白光倏然轉藍,藍幽幽地在十幾個身影中穿梭。紅光現,血腥聞。
滴溜溜一顆人頭飛上半天,嘴巴張得老大,眼睛瞪如牛眼,驚愕、恐怖扭曲著臉部肌肉。這是一顆“黑鵬”殺手的人頭,“啊”聲恐怕還留在肚裏沒喊出,就和生命握別了。須臾之間,那本可以為人父、為家中之棟梁、品享人間美麗的軀體,現在卻爛泥不如地倒在古道上。
劍如虹,龔破夭聽到他不忍聽的“嗤嗤”聲,由此及彼,肉與骨離,臂與身離,腳與軀離,痛號聲此起彼落。
傷五死三。
是喘口氣的功夫。
章無極呆了,被龔破夭逼退在五丈外……
穀銳狂了,緬刀狂風暴雨般朝龔破夭的頭上砍落。龔破夭腳步沒動,看刀離頭五寸,才身一縮,白劍倏聲出,似鞭,比鞭硬勁;似弩,又不知比弩強勁多少,“噗”聲彈在穀銳的脅部,宛若強大的暴風凝集的千鈞力,“嘭”的一聲將穀銳掀起,倒飛在三丈外。緬刀脫手,在空中轉著圈,劃著弧,然後直落,直插入穀銳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