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下叫上川先去睡一會,自己和角山繼續監視。
他和角山換了位置,即他在龔破夭窗後的花園,監視龔破夭窗子的動靜,看龔破夭是否會站在窗前望著什麼,是否會從窗子悄悄爬出來,去和什麼人碰頭。角山則在大堂內,監視電梯和樓梯的出口。也是正麵的監視。
下半夜,寒氣有點侵人。
躲在樹叢後麵的鬆下,也不禁打了個寒噤。
為了驅寒,他鬆下在原地活動著四肢。他是屬於四肢發達的人,胳膊上的肌肉,凸如一顆顆雞蛋似的。
可他並非百寒不侵。
春天的下半夜,寒氣就帶點冰。
想到冰,鬆下不由想到他在大阪的年輕妻子冰知子。在他的印象中,他和冰知子結婚一年多,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每回冰知子雪白的玉臂摟著他,就情幽幽的說,“老公,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永遠在一起哪?”
鬆下望著她漂亮的臉蛋,堅定地說,“快的,很快就能實現的。我要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冰知子輕嗯了一聲,一頭埋入他的懷裏。
枕著他結實的胳臂,冰知子不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力量。她相信鬆下這股強大的力量,會為她帶來幸福。
鬆下說得那麼堅定,也是認為自己跟著田中一角做事,是做著神聖而偉大的事業。一旦事業成功,未來的日子就是相當美好的。
想著美好的前景,鬆下運動了一下四肢,便將春夜的寒驅走。
可監視了一夜,他也沒發現龔破夭有什麼動靜。
天快亮的時候,上川來替換他。
“不可大意。”他對上川叮道。
上川點了點頭。
鬆下從不懷疑田中一角的命令。在他的眼裏,田中一角是神,作出任何的一個決定,都是無比正確的。田中一角要他帶隊監視龔破夭,說明龔破夭肯定有問題,所以他一再交帶上川不可大意。
鬆下回到事先開好的客房,倒在床上就呼呼睡著。他隻給了自己睡兩個小時的時間。這既是對自己的命令,也是一種對自己約束的意念。這方法極為有效,不管他有多累、多困,他都能做到按時醒來。
他鬆下全然沒有想到,這一睡,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當他和衣躺到床上,發出了鼾聲之後,田欣已悄悄潛入隔壁的房間。貼著牆傾聽了一下,認準了鬆下頭部的方位,田欣站直了身子,稍微運了一下氣,就飛快地對著牆壁推出了幾掌。
一股勁氣穿牆而過,直達鬆下的天靈蓋,天靈蓋下的幾條大血管,立時破裂,血溢大腦。
鬆下急喘了幾口氣,身子挺了幾下,就再也沒動了。
田欣再貼牆傾聽,聽到鬆下再沒發出半點聲息,才笑了一笑,悄然離去。
龔破夭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簾,明晃晃地灑落在房間。不知為何,龔破夭感覺有點怪怪的。他的生物鍾很準確,一般他就睡六個小時。除非是大醉,才會破壞他的生物鍾,睡的比平常多幾個小時。但這樣大醉的機會極少。尤其是喝桃源寨釀的酒,那酒醇的就像甘泉。喝一碗下去,就像喝了一座春天的清氣和花香。
如果他是十二點睡,早上準六點就會醒來,一分不差。
早上六點的桃源寨,天還剛剛亮,隻有鳥兒在樹林間吱啁、吱啁地鳴唱。太陽還躲在山後,羞羞的不願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