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啊,說我不去幹點正事,終有一天會成為敗家子。”龔破夭笑說,“他讓我自己選,我想自己讀過幾年破書,也愛吹吹牛,想幹記者這行當應該不成問題,就幹上了。”
“記者辛苦是辛苦,但相對也是比較自由。”板田善解人意的道。
“是啊,這下讓我當駐日記者,正好讓我好好在日本旅遊一下。東京地區就由你板田老兄做導遊了。”龔破夭道。
板田馬上將心口拍得“叭叭”響,“沒問題,沒問題,隻要你是東京的哪一個角落,我都能帶上你去轉一轉。”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這酒喝到夜半,看板田他們已經昏昏欲睡,龔破夭便提議上床休息。三個家夥依依哦哦地應著,歪歪扭扭地爬到了自己床上。龔破夭和板田都是睡在下鋪。龔破夭裝出比他們還醉,人剛躺下,就故意發出了呼嚕聲。其實他並不打呼嚕。
等呼嚕聲此起彼伏的時候,龔破夭心裏笑了一下,幾個蠢豬,也想和我鬥酒,第二世吧。悄無聲息地跳下床,龔破夭嗖地從窗子飛了出去。
像是聽到“噫”的一聲,一條黑影就朝他龔破夭撲了過來。
找死了,你小林光一。
龔破夭心道。
借著星月的光,龔破夭看清了小林光一。
雖然小林光一的身手奇快,想以一招製住他龔破夭。
龔破夭的目光一閃,就將小林光一收入眼底:一張似方似圓的臉,一對濃眉,兩隻大眼,留一個小平頭,鼻子和臉部都有些坑窪,皮膚十分粗糙。身材顯得很橫,孔武有力。
如果不是在南寧見過他一麵,知道他是岡本手下的反間諜組長,龔破夭也會被他這副五大三粗的模樣騙了,會認為他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隻會殺人的軍官。
一看小林光一撲向自己,龔破夭微微地笑了一下,身子不閃不躲,隻輕輕地抬起了右手。手在半空變成了掌,掌如蝶翅輕扇,是那麼的輕,又那麼的飄逸。
小林光一見龔破夭像蝶戲花叢似的戲弄自己,心下就火大,撲向龔破夭,就將餓虎擒羊。五指頓如虎爪,全身的勁力都逼到指尖,帶著嗖嗖之風,爪向龔破夭。隻要爪住龔破夭,龔破夭不但會皮開肉綻,連骨頭也會被爪碎。
這招虎爪穿山,可以說是他小林光一的絕招。
小林光一出生在四國島的石鍾山下,是山多地少,水田更少,糧食往往不能自給的地方。那裏的人便靠山吃山。石鍾山竹林遍野,春天他們可以拔筍,將筍曬成筍幹,然後賣到城裏,換些鹽油醬醋;秋天他們可以砍些竹子,削成篾片,編織籮筐、竹籃之類,到集市去賣賣,換些口糧,以幫補自給糧食的不足。小林光一七八歲上下就會編籮筐,雙手在篾片中翻飛,很是靈巧。但這靈巧並沒給他帶來多少光榮感。十八歲那年,他看中鄰村一個姑娘,姑娘長得胖胖的,兩條羅圈腿很O形,倒也水靈。
但姑娘望著他就很現實,“你有什麼本事?”
小林光一得意地說,“我的手靈巧,可以編很多籮筐。”
“靈巧頂個屁用啊?你編出山一樣的籮筐,也換不回一牛車的糧食。”姑娘毫不客氣地道,然後車轉身子,給他個冷背沒商量。
望姑娘遠去的羅圈腿,小林光一很是傷心。日本姑娘以羅圈腿為美,姑娘越羅圈,說明姑娘越能跪,越能服侍老公。
傷心之下,小林光一就從了軍。後來被特高課看中,選入特工學校進行訓練。訓練的時候,看到同學一百幾十招地去練特工拳,他心裏就偷笑,將那姑娘的話轉用一下:招式多頂個屁用啊?你會一千幾百招,也打不死一隻老虎吧?
表麵上,他也像同學一樣的練,私底下,他就隻練一招:虎爪穿山。
一年下來,他便打遍同學無敵手。
到了中國,他這招虎爪穿山也是屢試屢爽。和幾個中國特工過招,他都是一招致勝,要麼將對方的臉皮爪了下來,要麼將對方的琵琶骨爪碎……
因為他隻練一招,這招就被他練得出神入化,往往都不用考慮對方的防守招式,一爪出擊,即爪到傷人。
速度奇快啊,快得對方的防守招數根本都防不著北。
得知岡本那班人幾乎全被龔破夭他們趕盡殺絕,小林光一當時就不以為然,心想,如果龔破夭和他交手的話,絕對得不到便易。可惜他當時身在上海,執行另外一個秘密任務。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