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槍,說是槍也行。但它畢竟隻是噴射器,既笨重,射程又有限,不及時噴射的話,勢必要吃虧。
見沒有回話,又聽到騰躍的聲音,河穀豈敢猶豫?
一勾扳機,火焰立馬噴吐而出。
火焰熊熊。
火球滾滾。
直朝橋本、小野這邊翻滾過來。
火光一閃,橋本、小野就知道大限已到。
火球纏身的時候,那慘痛,隻有放聲慘叫,才能減輕一點臨死前的痛苦、恐怖。
佟大芳嗅到了煙味。
不一會,就嗅到了肉體被燒焦的焦味。
心下不禁一陣寒顫。
若不是老天有眼,為他安排了一個逃生的洞口,此刻燒焦的就是他佟大芳了。
一股火頓然升起。
當然不是為了橋本、小野的慘死,而是為了河穀的狠,對火焰槍的仇視。
在武漢、南昌等戰役中,佟大芳就麵對過不少被火焰槍燒得血肉模糊的戰友。那情景,真是慘不忍睹。他作為一個醫生,心裏都無法冷靜,而感到深深的震顫。
殺。
佟大芳的牙縫迸出一字。
這甬道可容他轉身。
轉過了身,佟大芳並沒有馬上往下衝。
他知道,火焰過後,下麵的甬道會缺氧。
河穀和山井也會等一會,才會過來。
佟大芳靜下心等待。
河穀、山井的對話卻傳了上來——
“河穀,你可真行,一下就消滅了兩個家夥。”
“嘿,山井,你以為我是傻瓜啊?幹咱這行的,就不能心慈手軟。”
“這肯定。”
“山井你還記得大昌和勇見不?”
“記得,大昌是個矮胖子,勇見是個瘦猴。他倆不是在南昌死了麼?”
“是啊。但你知道他倆是怎麼死的?”
“這我可不知道了。那時我還在炊事班,沒上戰場嘛。”
“嗯。他倆就是看到躺在地上的是傷兵,不知該噴射,還是不該噴射,就這麼一猶豫,對方傷兵的槍就響了,打死了他倆。我馬上趕了過去,把那傷兵燒得連骨頭都露了出來。總算為他倆解了一口氣。”
“河穀你直勇敢。”山井誇道。
河穀笑了兩聲,“好了,我們過去看看。”
腳步聲。
漸近的腳步聲。
佟大芳等河穀、山井從洞口底走了過去,馬上飛身滑下甬道,但快到洞口的時候,佟大芳的雙腳往兩邊一扣,將自己扣停,半邊身子伸出洞口,對著河穀、山井的背部就開了幾槍。
見兩人搖晃著身子,轟然倒下,佟大芳才飄了下去。
他並非要從下麵的甬道出去,而是肚子餓了,看兩個家夥有沒有帶吃的。
在兩個家夥的身上搜索了一番,竟然有所收藏——
兩隻燒餅。一盒煙,還有一隻打火機。
抽煙的是河穀。
從煙盒抽出一根煙,佟大芳還沒將煙放到嘴唇,外麵又傳來了幾聲狼狗汪汪的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