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他欲飛出靈覺,飛去漸近的車隊,感覺轎車裏坐著的到底是不是鈴木俊三的時候,山頭突然傳來嘩隆隆的聲音。並伴隨著黃牛的哞叫聲。
聽著嘈雜的聲響,龔破夭馬上估算到有一百多頭黃牛。
槍聲,嘈雜的聲響裏,竟然夾著幾聲槍響。
反被伏擊了。
龔破夭心念一閃之際,剛剛出現在V字形公路上的日軍裝甲車,就噴吐出一串串瘋狂的子彈。
好像事先知道他們在這裏設伏似的。
但對方的射擊,是沒有目標的亂射。是在打草驚蛇吧?
不容多想,龔破夭即刻發出撤離的命令。
孫玉國他們都沒發一槍。
這令龔破夭感到欣尉。
因為不用說,當牛群在山頭狂奔,發出嘩隆隆的聲音,並聽到當中的槍聲之後,孫玉國他們都知道他們是被反伏擊了。而且山頭的伏兵與公路上的日軍車隊,正好將他們夾在當中,一旦暴露目標,無疑就成了靶子。因此,龔破夭一說撤,他們都沒發一槍,便悄然地撤離。
好在山深林密,並不容易發現他們的蹤影。再者,因了牛群的提前報警,在山頭的伏兵的公路上的日軍車隊未來得及合圍之前,龔破夭他們還有夠大的空間撤離。
然而,雖然撤離得比較順利,並沒誰被發現成為目標,更沒誰被對方的亂槍打中,龔破夭仍然感到臉有點發燒。怎麼說,這一役,他是輸給了岡本。而這輸,也是因為他輕信了從漢奸身上得到的信息。現在想來,漢奸所提供的信息,顯然是岡本授意他們透露的。
哼,青龍幫的漢奸,到時有你們好瞧的。
龔破夭心裏忍不住道。
到了山穀,再往北跑了十幾裏,龔破夭才繞了一座山,繼續往南,朝欽州的方向奔去。
約莫中午時分,龔破夭才在一道山椏口停下。以他逍遙腿的疾速神行,他相信已將孫玉國他們拋在身後,拉開了二三十裏的距離。
事前他已經看過地圖,除了通往欽州的公路,這道山椏口,便是通往欽州的必經之路。隻要孫玉國他們看到他在路上留下的暗記,絕對不會迷路,很快就會趕來與他會合。
山道上靜悄悄的,並沒有見到行人。但為了安全起見,龔破夭便飄入道邊的林子。
背靠一棵楊梅樹坐下,龔破夭抬頭看了看楊梅葉,楊梅的酸即時從牙縫裏沁出,頓然滿口津液,十分解渴。
這是冬天,離楊梅成熟的夏天還很遙遠。這不,北風一吹,楊梅葉也瑟瑟的抖,難抵冬天的寒意似的。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一陣沙沙的聲響,便傳入龔破夭的耳裏。
龔破夭站起身,往北麵的山道上一望,範庭蘭他們的身影,便隱隱約約地閃入了他的眼裏。
直到聽到越來越近的喘息聲,龔破夭才走到山道上,等著他們的到來。
範庭蘭他們幾個拉開的距離並不遠,都是百多米上下,相互間完全可以照應。
當範庭蘭飄到龔破夭身邊,邊大口喘著氣,邊道,“老大放心,他們都沒事。”
龔破夭“嗯”了一聲,然後拍拍範庭蘭的背脊,範庭蘭馬上感到脊梁沁入了一股暖氣,令他周身的血氣無比順暢,疾行數十裏的勞累,刹時一掃而光似的。範庭蘭不由感激地望了龔破夭一眼。
笑笑,龔破夭即對他道,“你在這等他們,我先行一步,到欽州再見。”
範庭蘭點了點頭。
身子一動,龔破夭已飄出了十數丈,瞬間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