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鳥多夫帶著十幾個趕到劉農峻的理發鋪,迅速散開,將理發鋪包圍了起來。
白鳥多夫躲在門邊,朝鋪裏得意在喊,“瘦鬼,你已經被包圍了,識時務的就乖乖給我出來。”
鋪內無聲,像靜悄悄的黎明。
“不吭聲是沒用的,給你五秒鍾時間考慮,是跟皇軍合作,保個全身,然後回家去摟女朋友;還是頑固到底,自尋死路。”白鳥多夫展開了攻心戰,“你這麼年輕,好世界等著你享受,你女朋友也絕對希望你完完好好地回到他身邊,然後一起花前月下……”
花了一大堆口水,鋪內仍然無聲。
白鳥多夫一閃身子,一揮手,兩挺輕機槍就吐出了一串串的子彈,將理發鋪的門打得粉碎。
即使是隻蒼蠅,也逃不過這麼密集的子彈。
仿佛看到劉農峻滿身被打成了麻蜂窩,白鳥多夫才揮手示意,叫停下射擊。
閃身入門,白鳥多夫還來了個地滾翻,動作十分麻利。身子翻起,手槍仍指著前麵,隻要有目標,子彈就會準確無誤地射出。
他的槍當然沒響。
鋪裏除了被打得稀巴爛的椅子、鏡子、麵盆、圍布、毛巾、板帳、床鋪之外,鬼影都沒一個。更別說躺在地下血流如注的劉農峻。
站起身,白鳥多夫狠委地罵了一聲“八格呀嚕”。
白鳥多夫自然想不到範庭蘭他們會進城又出城。
在跳上院牆的瞬間,範庭蘭就朝劉農峻打了個出城的手勢。兩人雖然同組,但也不會粘在一起跑。尤其是帶著逃離性質的時候,都會拉開一定的距離。事前有了總的方向,就可以靈活機動地時分時合,以避開對手的追捕。
一口氣逃到城外,聽聽身後並沒有特高課的人和日軍追來,範庭蘭便在一片竹林邊停了下來。
很快,他就感覺到劉農峻長條的身影,飄忽在原野,正朝他奔過來。
可任他範庭蘭怎麼再去感覺,怎麼伸長鼻子,也嗅不到北方窩窩頭的氣息。郭超常這個河北佬,始終沒在他的眼前、他的心中清晰一下。
劉農峻氣喘籲籲地飄到他身前。
範庭蘭仍越過他的身子往後望。
喘定氣,劉農峻方道,“不用望了,他的小腿中了彈,已經落單。”
“你看到他了?”範庭蘭急問。郭超常雖然長得尖腮猴臉,與他印象中的燕趙慷歌搭不上界,但他覺得郭超常的性格挺豪爽,是可深交的人。有機會他還要和郭超常玩玩太極。
劉農峻歎了口氣,“沒有,隻看到他留下的暗號。還叫我們不用擔心他。”
“嗯,這猴子應該能鑽出城來的。”範庭蘭隻好自我安慰地道。
這時天色已經微亮,返回城去,無疑是自投羅網。
“走吧。”劉農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郭超常怎麼辦?一路走,範庭蘭仍在擔憂地想。他可不希望自己組的人,會從此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