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嘉縱身飄下山崖,隻見龔破夭正在崖下等著他。望了望湍急的江水,李紹嘉走到龔破夭身邊,“那騷娘兒真是不怕死的,這麼急的水,她也敢跳。”
“他們從那麼遠的日本都敢來,跳個江有什麼不敢的?”龔破夭淡然地道,實則他心裏正窩著一股無名火:這是中國人土地,可看她美智子如入無人之境,當是她自己的家鄉一樣。
美智子跳江,給他龔破夭的感覺不僅僅是勇,而是一種反客為主的驕橫。
李紹嘉不懂,在他看來,美智子的跳江,是一種視死如歸的武士道精神。
但經龔破夭這麼一說,他也似有所悟,“是啊,她娘娘的是無所不敢了。”
“快走。”龔破夭道了聲,身子一躍,便抓著崖壁的小樹、青藤,像靈猴一樣,在崖壁上飛縱,朝下遊追去。
李紹嘉不敢再怠慢,雖然崖上還沒傳來狼狗的“汪汪”聲,狼狗的汪汪聲,還遠在林子裏,他也躍起了身子,像龔破夭一樣攀崖過壁。
崖壁下根本無路。隻有湍急的江水。
不用說,這是一道峽穀。江水從上遊寬闊的江道下來,頓然就擠入峽穀,水豈能不急?
龔破夭選擇從崖上飄下,當是給前來圍剿的日軍一個印象:這是絕路,跳下去的話,不死都不可能。
李紹嘉的理解能力雖然差點,卻也能理解龔破夭的用心。
看龔破夭飛快地在崖壁上飄躍,李紹嘉隱隱感覺到,龔破夭似乎在追著什麼。
追美智子麼?
那騷娘兒早就喂了魚吧?
即使不喂魚,也不知被江水吹到哪裏去了。
龔破夭追什麼呢?
李紹嘉想不到。
龔破夭自己也是一種直覺,覺得美智子敢那麼義無反顧地跳下江,肯定是有相當的把握才跳的。崖上離江水雖然有十幾米,可經過特殊訓練,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不用像他們一樣,飄下山崖的時候,手腳都會借用崖壁上的樹木、青藤,這裏一蹬,那裏一抓,幾乎是攀著下崖,而非直跳。
受傷的狼最恨。
何況他們傷著的美智子,明打明是被毀了容,那怒火,當是不亞於一座火山,那是見誰咬誰的。
直覺告訴他龔破夭,她美智子還會傷人。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飛快地朝下遊追去的原因。
眼前一闊,龔破夭知道自己出了峽口。
兩岸的山崖,也呈倒八字形地張開。湍急的江水也變緩了。對岸還有三三兩兩的漁火。
突然嗅到一股血腥。
新鮮的血腥。
龔破夭沿著血腥望去,一眼就看到崖下地上的人頭。
血淋淋的人頭。
腦漿四濺的人頭。
龔破夭飄了過去,拿起人頭一看,頸部的刀口齊刷刷的,幹淨利落,全然是職業殺手所為。
美智子。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美智子。
李紹嘉也趕了上來,看著龔破夭手裏的人頭,禁不住就咬牙道,“抓到那個騷娘兒,我一定要先奸後殺。”
龔破夭愕然地看著他。
“咋啦?不行?他們小日本的獸兵奸殺了多少我們中國的女人,我奸她一個惡婆娘都不行?”李紹嘉氣呼呼地說。
龔破夭哼哼兩聲,“他們是獸,難道你也像他們一樣,是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