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幾杯茶,龔破夭便嗅到了一陣野狼的氣息,沒有抬眼看,便知道來人是岡本。
“哈哈。”
人未到,笑聲先到。
“龍老板早啊。”
龔破夭去共姓了龍。
抬起頭,對岡本笑笑,“不早了。倒是看你一大早就忙死人的東西。死的是什麼人啊?”
唉了一聲,岡本坐在龔破夭對麵,懊惱地道,“我也不知道啊。一早起來,就發現門上掛了件死屍。真是黴氣啊。我岡本從來都是誠誠實實做生意,也沒得罪過誰啊。像你龍老板在我們那裏出貨,價格都是最公道的,你說是不是?”
“是啊。岡本老板最懂以誠服人了。”龔破夭嘴上道,心裏卻想,賣給我們那些布匹,都不知道是從哪裏搶來的。
“嗯,龍老板就是知我心。”岡本真誠地道。
“那不用我猜,你此刻來,是想問我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吧?”龔破夭斟了一杯茶給岡本,笑問。
“龍老板就是聰明。但昨晚看你們倆是喝得醉薰薰回來的,想必也是一覺睡到天亮?”
是暗示他們在他岡本的監視之下,還是什麼呢?
“嗬,差不多,隻是下半夜起來撒了泡尿。”龔破夭實話實說似的道。
“不用說,你們是沒聽到什麼動靜了。”岡本道。
龔破夭點了點頭。
岡本咳了一聲,“其實聽到又有什麼用?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誰也不想多惹事啊。”
“是了,公司沒被盜東西吧?”龔破夭關切地問。
“這倒沒有。他們的目的,也許是想給我一點顏色看看。”
“嗯,有道理。”龔破夭順水推舟地道。
喝了一口茶,岡本突然閉上了雙眼,嘴上嘖嘖道,“好茶,好茶,真是好茶啊。嗯,讓我想想,看這是什麼茶。”
嘴巴嚼了幾嚼,岡本眼開雙眼,對龔破夭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肯定是河南信陽的白毛尖。”
“好功夫,一喝就知。”龔破夭誇道,然後說,“如果不嫌棄,我就送兩斤給你嚐嚐。”
“哎喲喲,這可是大禮哦,我怎麼受得起?”
“岡本這麼說就見外了。我們雖說相識隻有十來天,可我覺得我們是一見如故,前世有緣一樣。”
“嗬嗬,是啊是啊。我也深有此感。既然龍老板這麼盛情,我豈能拒絕?”
龔破夭便叫範庭蘭去拿。
見範庭蘭上了二樓,岡本便對龔破夭道,“你這搭檔好怪哦,不怎麼吭聲的。”
“他啊,有酒才有話,沒酒基本沒話。”
“哦,是這樣,難怪平常就看你們很少說話。”岡本道。
“嗬嗬,岡本老板觀察得真仔細。”
“這有什麼啊,平常在辦公室坐累了,走到窗前一站,就能看到你們這裏了。你們喝著茶,我都像聞到茶香哩。”
“岡本老板真是愛茶之人。如果有機會,我幫你找一隻上好的紫砂壺。”
“那敢情是太好了。正所謂美人愛英雄,好茶也要配好壺啊。”岡本開心地道。
這時,範庭蘭拿了兩盒茶下來,交給了岡本。
岡本接過茶,樂得合不上嘴。
“多謝,多謝,真的太多謝龍老板了。”
說罷,岡本站了起身,告辭而去。
等岡本走到對麵街,範庭蘭方道,“這個老狐狸,真的狡猾。”
“不狡猾,他怎麼能當上這南寧特工部的頭。”
“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什麼東西了?”範庭蘭擔心地道。
“還是猜疑階段吧。換著你,你對不遲不早,在大兵壓境的時候,還在你對麵開店的人,都會有戒心吧?”
“這倒是。”
“好了,我們喝茶,少說話,對麵有眼監視著我們的。”龔破夭提醒範庭蘭道。範庭蘭笑了笑,便和龔破夭相對而坐,默默地喝起茶來。
傍晚的時候,龔破夭的下眼皮跳了幾下,一種不祥的感覺,頓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