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撕掉雙胞女的內衣,正要壓上當中一個身子的時候,門外傳來輕微的一聲“啊”,他心頭不禁一顫,脊梁像被黑洞洞的槍口似的。趕緊翻身下床,破窗而出。
腳還沒落地,他本能地就去摸槍,但手剛到腰間,手腕“嗤”的一聲,被一支鋼釘射入,頓然血流如注,鑽心的痛。
腳落地,顧不上痛,拔腿便跑。
“哼,還想跑。”範庭蘭邊道,邊扭頭望了身邊的龔破夭一眼。
“追。”龔破夭迸出一字。
雙雙飛窗而出。
跑在巷子,他徐英佐才感到大事不妙——
不但身後有追逐的嗖嗖聲,巷子兩邊的屋頂,也若隱若現地閃著七八條影子。
但七八條影子都對他若即若離,似乎都不急於要他的命。
槍聲。
對,隻有槍聲才能引來日軍的巡邏隊。
顧不了那麼多,徐英佐伸出左手又要拔槍。
也是“嗤”的一聲,一支鋼釘就插入了他的左手腕。
立馬,他就變成有槍都不能使了。
唯一能讓他逃命的,是他的雙腳。
逃出巷子,身後傳來的嗖嗖之聲,雖然輕微,卻聲聲催殺著他這個十萬大山的土匪頭。一聲長歎,他禁不住絕望地道,“天要滅我徐英佐了。”
但求生的本能,仍然令他張大嘴巴,欲高聲喊救命。
嘴是張開了,聲音卻出不了。
“嗖”的一聲,一件肉實實的東西已經射入他的嘴巴。
他感覺到,肉團仍暖,充滿血腥,從形狀去感覺,像是半隻人的心髒。
眼一黑,他差點沒暈過去。
不用說,他的手下被挖心肝了。
鬼,難道我遇著鬼了?
好不容易吐出嘴裏的半隻心髒,他徐英佐的臉又“啪啪”兩聲響起,像被人狠狠地扇了兩個耳光。
“啪啪”在他臉上響的,是兩隻眼球。
挖心、剜眼。
令他感到無比恐怖。
這是他徐英作平生第一回感到恐怖。
手腕被釘了,臉被打了,而他連對手是什麼樣子的,都一無所知。對手的身影就像神出鬼沒。說有,看不到;說沒有,又分明緊緊包圍著他。
動一動都會受到懲罰。
便不敢做出半點反抗的動作,隻能死命地跑。
跑了幾條街,竟然沒遇到一支日軍的巡邏隊。徐英佐不由絕望至極,幾乎就要放棄逃跑了。
“南寧的女人都是你的。”
岡本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眼前立馬一亮,徐英佐不由大喜所望——
他看到了岡本的特工總部。
我真是跑暈了頭,差點連自己主子的總部都忘記了。
對,就將對手往那裏引。以岡本的精明,肯定會設暗崗暗哨的。
嘿嘿,天不會絕我。
徐英佐神情一振,突然加快了腳步。
身後的嗖嗖聲好像沒有了。
街道兩邊的屋頂,也像沒有了那些影子。
嘿,他們知難而退了。
雖說岡本總部的門前,掛著的是大和貿易有限公司的牌子,但許多被抓入去的抗日分子,都是直著進去,橫著出來。那陰森恐怖的氣息,足以對人震懾。對手並非等閑之輩,豈會不識時務?
眼看就要到岡本總部的門前了,他徐英佐樂得幾乎是屁顛屁顛的,嘴裏差點沒朝夜空大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當然是希望說給對手聽的。
到了門前,當他抬手拍門——
手背一麻,一支鋼釘便穿手背而過,將他的手牢牢地釘在門上。
“啊”聲痛喊,也許是剛喊完,後脖子一熱,一條尺長鋼釺“嗤嗤”而入。他分明聽到了頸骨“哢嚓”的斷裂聲,喉嚨“卟叭”地破裂。繼而“嗵”的一聲很響,鋼釺插入門板,將他的脖子緊緊釘著。一股衝力,令他的額頭、鼻子碰向門板,鼻頭骨“哢啦”一聲就斷了。
這殺人、哪有這樣殺人的哦?
徐英佐不可思議地想。
當他的左手亂飛亂舞的時候,龔破夭的袖箭也到了,也是“卟嗤”的一下,就將他徐英佐的左手釘在了門上。雙手正好被釘成一個投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