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過了一回,幾隻斑鳩又飛回來了。
這是“先頭部隊”。
龔破夭並沒理會它們。
直到幾十隻斑鳩飛回來,在半空盤旋,尋找落腳點的時候,龔破夭才找了一個最佳角度,連開了兩槍。
霰彈長了眼睛似的,“卟嗤、卟嗤”地鑽入斑鳩的體內。
十幾隻斑鳩身子一扭一翻,即紛紛墜地。
等龔破夭走出草叢,撿起一隻隻斑鳩,李紹嘉他們便氣籲氣喘地跑了回來,走到他身邊,望著一地的斑鳩,驚訝不已的道,“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打到它們啊。”
“沒啥,鳥為食亡。我知道它們要飛回來而已。”龔破夭笑答。
“不會這麼簡單的,肯定有什麼名堂。”
“是啊,聽說人家捉田雞的,就是會唱田雞的情歌,將田雞誘到身邊,一一笑納。一夜捉百兒幾十隻田雞是等閑之事。老大你應該也是唱了斑鳩情歌吧?”李紹嘉引經據典地道。
笑了笑,龔破夭方道,“唱情歌倒沒有,但我對它們比較熟悉是真的。也就是說,打飛禽不能蠻打,而要掌握它們的屬性。像打斑鳩很簡單,你追著它們打,是永遠都追不到的。它們靈得很,你人未到,它們已飛得無影無蹤,且飛得快。但它們也有很愚蠢的一麵,習慣了在一片竹林尋吃,打死它們,它們都要回到這片竹林。所以,不用追,等就行。”
“嗬嗬,原來打飛禽還有這麼多名堂。”李紹嘉撓著頭道。
“再說打野雞,你就不能等到它飛起的時候才胡亂的打。事前就要判定它所在的大致地方,然後根據地形地物,判斷它會往哪個方向飛。最佳的方向,是它對你橫著飛、斜著飛,而不是背對著你飛。它橫著飛,你隻要掌握好提前量,就幾乎是百分百中。它背對著你飛,那是它飛得越遠,你的霰彈越散,打中的機會就越少。”龔破夭說道,末了又加了一句,“打獵和兵法是一樣的,都要知己知彼。”
服。
從人心裏都服。
雖說這天他們沒打著一條鳥毛,卻增長了不少見識。
直到第三天,他們終於在龔破夭的調教之下,開始有所收獲了。
第四天,龔破夭讓他們兩人一組、三人一組進入叢林打獵。任他們自由發揮。
然而,等他們傍晚歸來,一個個都成了苦瓜臉。
“它們都欺負我們,連隻影都不讓我們見到。”李紹嘉對龔破夭嚷嚷道。
龔破夭就笑了,“你們都是打飛禽心切吧?”
“是啊,巴不得一槍就打下幾隻。”
“那我問你們,當有人對你充滿仇恨的時候,你能感覺到麼?”
“當然能啊。”
“那你們能,飛禽就不能?你們一股殺氣地去,還不早把人家嚇跑了?”
“這——”
“那你幹嘛不早跟我們說?”
龔破夭看了看他們,“說了,你們也會不以為然的,隻有親身經曆過了,留下的印象才深,才會牢牢記住,是不是?”
“嗯,有道理。”
二天一早,不用龔破夭說,他們便充滿信心地去出獵。
傍晚歸來,他們一個個仍然是苦瓜臉——
“老大啊,我們都不殺氣了,仍然不見它們上鉤哦。”
龔破夭笑說,“想想在白水寨,陪酒姑娘都懂順序漸進,才讓你們感到親切自然。何況是充滿野性的飛禽,能一兩天就親近你們了?嗅到生人的氣,它們就躲得遠遠的了。”
言之有理。
“但你呢,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李紹嘉不解地道。
“蠢。”郭超常反駁他李紹嘉了,“老大是獵王,早已跟飛禽走獸通了靈,到哪還不是像老熟人一樣?”
嘿嘿,終於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