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樹棠答道。盡管他心裏很希望龔破夭先撤,但他也很清楚,每回戰鬥撤離,他龔破夭都是最後走的。這已經成了一連的例牌。
重機槍手的撤離,也是撤得很有次序。四挺重機槍都開著火,而輕機槍停下。當兩挺重機槍撤下,兩挺輕機槍就補上,繼續掃射,給日軍一個假象,重機槍仍在陣地上,令日軍不敢輕舉妄動。
當劉樹棠帶著重機槍手消失在陣地後的樹林,龔破夭看了一眼沙灘,發現沙灘上隻有一些受傷的日軍在哀嚎之外,別的都被打退到對麵河了。
日軍的炮火仍轟著他們的陣地,但已經沒有那麼猛烈。
這無疑是撤離的好時機。
龔破夭便沉而有力地道,“撤。”
一聲令下,輕機槍手都身如靈貓,迅速地撤出了戰壕,朝陣地後的樹林急馳。
進入樹林,日軍仿佛才發現了他們的撤退,炮彈便呼嘯著追著他們。但都落在他們身後,隻炸得塵土飛揚。
進了樹林,就像進了天然屏障,大家這時才鬆了一口氣,腳步也變得輕鬆起來。
一個輕機槍手就禁不住問龔破夭,“連長,你的功夫為什麼這麼了得?”
“沒什麼,因為我們桃源寨就叫精武寨。”龔破夭淡然地道。
“哇噻,厲害。”輕機槍手激動地道,“難怪你教我們的拚刺刀那麼頂用。”
龔破夭笑了笑,沒有作聲。但他的心裏也是十分感激這精武功夫的。
前麵說過,他們桃源寨就像世外桃源,不少高人都跑到桃源寨落腳、生根。寨裏十多種姓氏,每種姓氏都有其獨門武藝。像他們龔氏,就有逍遙腿和袖箭。這逍遙腿的功夫,就在於將腿練得逍遙,令腿靈活瀟灑,又有如莊子逍遙遊裏的鯤鵬,騰則可衝天,躍則可過山,踢則可倒樹,鉤則可釣月。練此腿功,一是以氣功導引腿腳的筋脈,令其筋脈堅韌,舒鬆通暢,意到力到,心與腿合;二則是站樁。逍遙腿的站樁,與別家武功的樁式都不同,它的腳板從不踮地,而要踮起腳尖。先練五趾,繼而四,繼而三,最後練到小腳趾都能矗立自己,並身負一石擔之後,是為功成。
他龔破夭除了練自家的逍遙腿之外,寨裏的武當、少林、太極等等拳法、刀法、劍法、棍術,他都練過一練。
那年,當龔嘯天從山裏背回一個發高燒的白發老人,用草藥精心治好之後,白發老人感激不盡,說無以相報,隻能教以幾招拳法。說是幾招,實則是招中有招,套中有套,招招都見武當、太極、少林、八卦等武學精華。龔嘯天驚訝不已。臨別,他才忍不住問白發老人,“你教的是哪門的功夫?”
“精武門。”白發老人微笑著答。
自此,精武功夫便在桃源寨普及。因為寨裏的人互相交流,都懂多門功夫,練起精武來就很快上手。寨子也就成了精武寨一樣了。
白發老人姓甚名誰?龔破夭也搞不清楚。但他相信,白發老人肯定是精武功法的一代宗師。
想到初和田欣對練精武推手的情景,龔破夭就忍不住要笑。田欣家祖傳的是豹拳,乃是硬橋硬馬的外家功夫。兩人的手一搭,龔破夭一推一牽,就將田欣牽入自己的懷裏。田欣便紅著臉罵,“死破夭,你耍流氓,我不跟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