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著眉頭,發出些許悶哼,顫抖的睫毛和微張地眼皮,夏天醒了。
還是那個角落,還是一片昏暗。無人問津。
她不確定那張臉是否還在自己身後,想起當時慎人的那種感覺,夏天仍是後怕。
不敢回頭,但卻時時注意著身後地動靜,摸索著出口。
一條縫隙,帶著些許涼風突兀的吹在手心——找到門了!
夏天急切的尋找著門把手,記得來時應該是在這邊的,但是現在,不見了。
一路探去隻有一整塊的板子,什麼也沒有。使勁的拍著門,瘋狂的喊著。漸漸的,已經沒有了力氣,應該是下午了吧,夏天這麼想著,饑餓感已經向她襲來了,手腳無力,指端冰冷。
今天是禮拜天啊,沒有人的。
絕望了,夏天覺得自己可能就會這麼死在這裏,死在這個黑暗無人的地方,沒準有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發臭了。
一想到自己的身上將會爬滿蛆,散發著惡臭,夏天忍不住哭了出來,蜷縮在地上。
越來越冷,越來越無力,連蜷縮著身子的力氣都已經失去了,我快死了吧。
我快……死了……
“夏天,夏天,你醒了麼?”
睜開雙眼,刺眼的白色。下意識的重新閉上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
“我……”嘶啞著的,微弱的聲音從夏天口中說出。
“還好你家宥文知道你那天去了公司,要不然,你現在連全屍都沒有了。”蔣漠雲一邊倒著水,一邊責備夏天,“禮拜天的你沒事瞎跑去公司做什麼!我知道以後多擔心你知道麼!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省省心,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老……你媽交代。”
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看到蔣漠雲倔強著不願轉過的背影,微顫著,卻又堅強的挺立著。
“對不起,我這幾天,咳咳……”一句話還沒說完,夏天已經忍不住咳了起來。
“先喝點水啦……喝這麼急小心嗆到。”夏天一把接過水杯,一頓牛飲。
拉著蔣漠雲坐下,夏天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通。
“洛予辰……以後你離他遠一點吧。”蔣漠雲若有所思,隻交代了這麼一句就急著上班去了。
病床上,夏天一人倚著枕頭,斜著頭看著窗外的幼兒園,不自覺的微笑。
“你拍一,我拍一……”稚嫩的童聲,奶聲奶氣卻又想發音清楚。夏天覺得很奇怪,自己對小時候完全沒有印象,若是說忘了,理應不該忘得如此徹底,至少能記起幾個人幾個地方來,但夏天卻是一點也沒有。
“呼。”抬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漸漸模糊的意識,陷入了沉睡。
“老爺讓我們去一趟。”
“等我下班。”
喧鬧聲吵醒了夏天,夜幕已經拉下,又睡過了一個下午。
看了眼手上的針管,還是拔了去。下床,穿好鞋子,夏天向吵鬧的聲源走去。
“讓開讓開!”
輪子摩擦地板的刺啦刺啦聲,伴隨著急奔的醫護人一起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
“請問一下,發生什麼事了?”逮到一個從那個方向來的阿婆,夏天充分發揮了自己好奇寶寶的技能。
“有個男的在XX路被大貨車撞了,好像是還被後麵的車子軋了一下,嘖嘖嘖,我剛才看那個病床上一灘血,都看不出人形了。”
“謝謝。”夏天翻了個白眼,悻悻然走回了病房。
謝過醫護送來的晚飯,夏天看了看手表,八點半了。陵宥文還沒有到。
“就算是要開會,三個小時了也應該開完了吧。”摸索出手機,按了一串數字。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您好……”
“怎麼搞得,都這麼晚了,電話也不來一個。”
繼續等著,眨眼間已是十點了。
“您好,您撥打的……”夏天按掉了電話,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灘血,都看不出人形了。”
夏天不顧剛換上的點滴,直奔向之前那個方向,“手術中”三個鮮紅的大字赫然印在門上。
“不會是他,不會是他……”
夏天就這麼哆嗦著,在門外念叨了一宿,直到,淩晨燈滅。
“你是家屬麼?”出來的醫生掃了一眼夏天身上的病號服。
“我不是。”夏天也不知怎麼的,就特別肯定裏麵的不是陵宥文,但卻又想知道。“裏麵的人……怎麼樣了。”
“這個不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