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氏見宋清歡歸來,頓時鬆了口氣,可臉色也不大好,同楊氏道一句:“清歡就是個小丫頭,能懂多少,如今大夫來了,還是讓大夫正兒八經的瞧瞧才要緊。”
又道:“時間不早了,你這頭也一團亂的,我就不打攪了,下次若是再來京,可別忘了來尋我。”
楊氏見宋清歡從魏玉堂出來,本打算要問幾句的,可見小雲氏神色不約,這才又打住,將人送出院子。
站在院外片刻,見母女三人都走了,這才輕歎一聲。
一轉身就見魏玉堂叫小廝扶著站在身後,也不曉得站了多遠了,一雙眸子盯著遠去的背影久久不回神。
楊氏又氣又恨,她這小兒子什麼都好,偏生就是太過專情。
良久過後,魏玉堂收回目光,卻突然開口問道:“娘,我是不是很懦弱,很沒用……”
宋清歡的話,他到底還是聽進去了的。
從後院那廂房出來,小雲氏便也不去聽大師講課了,早早的祈了福,隨意的在弘法寺用了些齋飯,連歇息都不曾就急衝衝的從寺裏下來了。
因著在外頭,小雲氏也沒發作,一直忍著。
可有人卻是忍不住的。
一下山,上了馬車,宋清顏就把兩個丫鬟支了出去,拉著宋清歡直問:“姐姐,魏三哥怎麼樣了?他身子可還好?”
宋清歡輕飄飄的道:“死不了。”
又將目光落到宋清顏身上,問道:“你什麼時候對他有心思的?竟然還藏到現在?”
宋清顏咬著唇,眸中頓時就蓄了淚。
這種事兒叫她怎麼說,她一個姑娘家,卻惦記著差點成為自個姐夫的人,怎麼說?
宋清歡見她一副要哭的模樣,頓時又緩了聲兒:“好了,不是罵你,隻是……”
她自個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也不曉得事兒竟然會鬧到這麼一步來。
歎得口氣,這才又道:“他是鬱結於心,心思中,心中鬱氣多,自然而然的久病不愈,現在是死不了,日子長久了,就難說了。”
這世間有多少傷春悲秋的人是被自己折磨死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自個作死。
宋清顏當下就道:“那,那有得治嗎?怎麼治才行?”
宋清歡瞧她那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應道:“有,成親生子,移情別戀,自然就好了。”
宋清顏坐得直直的身子,頓時靠在車壁上。
宋清歡眉頭一挑就問她:“這樣的病我是治不了的,可同他成親生子,將他的心籠絡過去的那一位,肯定能治。”
宋清顏說不出話來,眼淚卻吧嗒吧嗒的掉,真要說起來,她也不曉得自個是什麼時候惦記上魏玉堂的。
可她記得這個男子的溫柔,體貼,還有那一枝寒梅。
宋清歡替這個傻妹妹把淚眼擦掉,就歎:“你別想了,就算你再喜歡,你覺得母親會讓你嫁給魏三哥嗎?”
又道:“退一萬步,就算嫁了,你覺得你治得了他的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