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張筏子,寫的是規規整整的簪花小楷,瞧不出是何人的字跡來。
踏雪才知宋清歡手中有這麼個東西,心頭一驚,可一字未說,隻轉過身去同她放風。
宋清歡將筏子上的內容細細看得一回,隻得簡簡單單八個字。
風雲之變,局中之局。
宋清歡神色大變,猛的將信伐捏緊成團。
腦子轉得飛快,卻依舊一片空白,過得半響,她這才將那筏子塞進懷裏,心中不忿的啐道:“富貴人家的日子當真不是人過的。”
踏雪沒聽清楚,還問一句:“姑娘說什麼?”
宋有渝正等著宋清歡的回信,也沒出門。
前些日子宋清歡出了事,險些沒了,叫他心裏也生了別樣的情愫,此時無事倒進書房,搬了風塵的書冊出來。
宋清歡風風火火來的時候,他正拿著書發呆,隔著窗柩瞧見她穿著湛藍的丫鬟衣裳,也沒認出來,隻當哪個院裏的小丫鬟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
頓時眉頭一挑,怒喝道:“哪個院裏的。”
宋清歡一抬頭,就對上他那雙同自個如出一轍的眸子隱含怒意。
她微微一愣,隻覺這個十幾歲的少年郎周身帶著一股與他年紀不符合的戾氣。
卻又叫人心生安穩。
宋有渝認出宋清歡來,也是一愣,他沒想到宋清歡會是這副裝扮回侯府來。
忙從屋中迎出來,可行至門口又頓住腳步,有些別扭的轉身重新坐了回去。
宋清歡將他的不自在都看在眼裏,心頭一暖,將心頭那股子鬱氣衝散不少。
也不必人伺候,便自個撩簾進屋,一眼便瞧見書案上壘起的書冊,眉頭一散,添了幾分笑意:“你自來不好這口,怎的又將這些封塵的玩意搬出來了。”
宋有渝對著宋清歡也沒得好氣,眉頭都不抬一下,撚起一本書冊隨意的翻了幾翻,諷刺道:“這不是你們想見的嗎。”
宋清歡也不見氣,伸手將他手中的書冊奪了過來,往書案上一放:“你素來不喜,也不必非要在這上頭費功夫,是是非非都好,我知你心裏如明鏡一般,也沒必要違心而活。”
宋有渝眼神一亮,可那股亮光隨即又黯淡了下去,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宋清歡悄無聲息的回侯府也是有要事,當下也不過點到即止,隻問:“那馬匹一事如何說得?”
……
一刻鍾後,東陽街的一家酒館二樓雅間內,一男子臨窗而坐,晃著手中白玉酒盞,瞧見那街下掛著宋家徽記的馬車經過,這才勾唇一笑,將杯中之酒盡數喝下。
立於他身後的是個嬌滴滴的美嬌娘,玉手搭在他肩頭,力道恰好的替他按捏肩頭,瞧見他唇角的笑意,便也忍不住道:“這位宋家大小姐瞧著也不過平平無奇,王爺便這般篤定她能看懂爺給她遞的消息?”
蕭辭拾起酒壺,將空掉的酒盞滿上,目光卻一錯不錯的落在那行出老遠的馬車上。
過得許久,這才輕輕笑道:“她若不能看懂爺便也不會給她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