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蔚眼前看著的隻一條青雲直上之路,可往後到底能不能青雲直上卻是難說的。
不說別的,那王皇後同禹王難不成當真是軟弱可欺的?
也未必吧。
主仆二人頭挨著頭,靠在那堆柴火堆邊打起了瞌睡。
三更響起,宋清歡腦袋往破舊的牆壁上一磕,痛得一個激靈,便聽得有人嗤笑出聲。
不過一聲,又短又輕,隨即消失不見。
靈台一清,頓時瞌睡全無,滿是警惕的開口:“何人裝神弄鬼的?”
無人應聲,宋清歡瞪著杏眸私下打量一番,可黑漆漆的一片也瞧不出個甚來,隻聽得外頭寒風呼嘯之聲。
她往踏雪身邊靠了靠,小聲嘀咕一句:“這柴房不會斷送過人命吧。”
隨即又雙手合十胡亂的拜了拜:“天靈靈,地靈靈,你我都是一路人,既是冤魂,何苦相互為難……”
在蕭蔚跟前那股子咄咄逼人之態此時倒是消失殆盡,全然一副慫包的模樣。
宋清歡嘴裏嘀嘀咕咕的沒完沒了的,一會又說回頭要燒紙,一會又問人家喜歡甚樣的祭品。
踏雪被驚醒了來,含含糊糊的問:“姑娘說什麼呢?”
“慫貨。”蕭辭坐在房梁之上,笑出聲來,縱身一躍,不等主仆二人反應過來,便反手將踏雪劈暈了過去。
屋內本就漆黑一片,宋清歡也沒看清究竟怎麼回事,當下也顧不得踏雪,隻抱著腦袋尖叫出聲。
“好不容易給你解決了小丫鬟,你再叫可是將外頭的婆子都引來了。”蕭辭一把捂了宋清歡的嘴巴,言語中滿是笑意。
這聲音再是熟悉不過,頓時將喉間的尖叫都吞下肚,扒拉下蕭辭的手掌,問道:“蕭大叔?”
“你你你,你怎麼進來的?”宋清歡聲音裏還帶著哭音:“我,你,你知不知道嚇死我了。”
蕭辭叫宋清歡這模樣逗笑了,抬手給了一個栗子:“幾日不見你便將邑王府鬧得雞飛狗跳的,怎的這時候卻跟個沒膽的老鼠似得。”
“裝倒是裝得挺像的。”
宋清歡被他一語拆穿,不由得麵色泛紅,也幸得柴房裏頭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正切。
“關你什麼事。”宋清歡頓時變了臉:“你帶金子來了不曾,趕緊把你的欠條贖回去。”
蕭辭又是一笑,坐到宋清歡對麵去:“沒帶。”
不等宋清歡發作又道:“本來也就是寫個欠條逗你玩的。”
“你……”宋清歡大怒,今兒著劉平去尋蕭辭,料想的便隻有兩個結果,一是蕭辭避而不見,渾然不將欠條之事當回事;二是兌現承諾。
原來這人久不出現,還當他是不會出現了,可沒想到這人偏生三更半夜之時來了。
但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宋清歡氣得跳腳:“你個無恥小人,潑皮無賴,比那市井之徒更不要臉,比山裏的土匪還更可惡,你,你簡直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蕭辭摸著光潔的下巴失笑,卻又忽然問道:“宋家丫頭,你倒給我解釋解釋,蕭大叔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