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給我濕潤了一下嘴唇,但是喉嚨裏麵的幹澀絲毫沒有被緩解,很難受卻又不得不聽醫生的話。
其實我很叛逆的,討厭醫院的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不想聽到醫生說的話,因為他們的語氣之中永遠帶著關心、同情和憐憫,像是為了你好才會下達的命令一樣,讓你束手無策。
我現在身邊沒有任何人,在國外無依無靠的,我似乎也隻能聽從他說的話。
不久之後,他坐在我的身邊,重新換了一套幹淨些的白大褂,這樣看來,他倒是比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要文靜得多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這是我上班進修的醫院,頭一次碰上你這樣的病人,我便隻能直接把你帶過來了。”他解釋道。
我默默的看著他什麼話也沒有,更說不出,反正現在自己已經身處醫院了,也不會太多的想法,而我的那些行李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
此時,我也隻能等著人來找我了。
沈俊一既然都能安排我出國,那這邊一定也會有人到機場去接我的,接不到人的話,其實也應該找找吧。
或許是我抱的希望太大了,沈俊一的人找我的速度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快,至少在這個醫生說我都已經沉睡了三天之後,還是沒有誰來醫院找我。
他們醫院有權利翻閱我的東西,查找我的身份然後聯係我的家人,但是因為我根本什麼能證明自己的東西應該都沒有吧,我除了一個護照登機,在這裏連個認識自己的人都沒有。
這個在飛機上救了我的醫生叫關勝,現在剛好成為了我的主治醫生,雖然看著人還是挺不錯的,但我清楚他此時對我,應該也隻有同情。
護士走進了我的病房,拿著藥水就要給我換,被他給攔下了。
“她不用這些藥了,以後都不用了,我待會兒會去跟主任說的。”
關勝放下了我的包,看著我說道:“你身體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休克狀態,這些藥都是些葡萄糖,你一直都在昏迷,不能進食,所以……”
我沒想到過他居然在像我解釋,但仔細想來,他是一個醫生,本來我就是一個病人。
“謝謝。”這是我唯一對他說的兩個字,也是欠了他這個醫生的。
其實我還是有些尷尬,說不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想被人知道在這裏接受了治療,沈俊一送我出國,也隻是為了讓我重新獲得一次新生吧。
我的身體恢複得很快,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事,隻要好好的休息就行了。
悄悄地將自己的出院手續給辦了,我來這個地方,也就是來讀書的,哪怕沈俊一的人並沒有來接我,但我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就行。
我有足夠的錢和時間來改變自己,哪怕也隻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生存下去,但至少,沒有任何人會認識我,這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