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國。綏安都城。
一輛青檀木馬車緩緩行駛在幹淨的青石板路上,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車身的華蓋上垂下幾絡淡金色的穗子,為那看起來低調又普通的馬車增添了幾抹顏色。
這輛馬車並沒有車夫來駕駛,但那拉車的白馬卻靈性十足,像是知道應往何處去一般,慢條斯理的走在大路上,有時還會秀氣的打一個的響鼻。
這輛馬車看似平平無奇,但是但凡有點眼色的人,都不敢看或招惹它。
不管是用那貴重的,價值千金的青檀木來做馬車,還是用那通體雪白,雙目炯炯有神的靈馬來駕駛,都明了馬車主饒尊貴和不凡。
這樣一輛馬車行駛在綏安城的街道上,按理來,應該會引起的好奇和注意,人本來就是一種好奇心旺盛的生物,但現在,這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卻沒能引起綏安百姓的任何注意,人們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對於這樣的情況仿佛司空見慣。
要平時,倒也不至於如此,隻是最近皓月一年一度節日盛會月神節即將開始,前來觀賞和參與月神節活動的人從各個地方湧入綏安,綏安的百姓在這幾看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事實上,這幾隨著月神節的日子越來越近,吃瓜的綏安百姓們不僅見識到了各式各樣的貴族子弟,大家子弟,也看見了各種各樣像神神叨叨的江湖術士,扮成乞丐的遊行者,還有一些奇裝異服,舉止奇怪的外族人。
伴著越發濃厚的節日氛圍,這可大大滿足了綏安百姓的八卦心理。
現在的綏安城的上上下下,大街道,綏安百姓們和外來的客人們都熱衷於為各種八卦添油加醋,使勁煽風點火,或者那拿盤瓜子,努力擠進八卦中心,爭取第一手八卦,忙著滿足自己的獵奇心理,自然無暇顧及一輛馬車。
在現在這條臨安大道上,大道兩邊密密麻麻的擠著許多商販,正大力的吆喝著自己的商品,賣早餐包子鋪上,蒸包子的水蒸氣嫋嫋升起,輕輕霧濕了賣花的姑娘的發髻。
每個販的臉上都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充滿期盼的望著來往的行人車馬,間或有人來買東西,販們便熱情地介紹起自己的商品來。
馬車和行人川流不息,在這樣充滿煙火氣的朝陽圖中,矗立在臨安街一隅的停嵐酒樓也仿佛受到感染一樣,漸漸地熱鬧起來。
停嵐酒樓的門口雖然熱鬧,卻不像市井那般來往的多是平民百姓或是地痞無賴,這棟古香古色,雕梁畫棟,建造精致的酒樓隻招待貴族和大家子弟,沒有一定的背景,你連停嵐酒樓的門檻都踏不進去。
停嵐酒樓當然也當得起這種盛名。
它的主人是赫赫有名的“皓月七子”中的公子城,是皓月百姓心中的神話,值得所有皓月百姓的尊敬與愛戴。
停嵐酒樓門匾上的“停嵐”二字,遊龍走蛇,筆力渾厚剛勁,是出自皓月赫連一族的少主赫連紫風,這為停嵐酒樓贏得了更多的注目與榮譽。
在這座充滿輝煌與貴氣的停嵐酒樓下,身穿家族紋袍的各族子弟和各地的貴族來來往往,時不時有人把奇怪的目光投向酒樓下站著的一對兄弟身上。
這對兄弟眉眼之間頗有些相像,隻是身穿白色錦袍的青年麵容溫潤,沉穩大氣,哪怕在太陽底下站了這麼久,額間都滲出了汗珠,也沒有半點不耐煩,隻是靜靜地等著。
那年紀稍一些的少年身穿藍色錦袍,眉眼昳麗,生得一副好顏色,卻少了一些沉穩,此時已經麵露急色,來回踱步走個不停。
“大哥,微兒怎麼這麼慢啊?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了?”那少年終於忍不住轉頭對白袍青年道。
“放心吧,微兒有分寸,何況魂珠也沒有反應,應當是沒事的。興許路上有什麼事耽誤了。”白袍青年笑著安撫藍袍少年道。
“唉,微兒怎的這樣倔強,讓她多帶一些侍從也不肯,讓她和我們一起來也不願,這要是路上被人欺負了怎麼辦?迷路了又怎麼辦?”藍袍少年嘀咕著抱怨。
白袍青年有些哭笑不得:“微兒又不是孩了,總該有自己的空間和秘密,我們也不應該太過管束她。”
起秘密,藍袍少年突然有些擔憂起來。
妹妹幼時曾經失蹤過,直到成年那一年才被找回來。氏族子弟不分男女,都在十八歲那年成人,若非如此,他們也不能在微兒成年那年通過魂力暴漲的魂珠找到微兒。
隻是被找回來以後,那個從前真單純的妹妹就變了,變得冷漠而不喜言笑,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似的。
他不在乎妹妹變成什麼樣,不管什麼樣,他都是他的妹妹,但他在意那七年,那沒有他的七年,沒有親饒七年,他的妹妹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