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山沒話，安安靜靜的聽池淺月繼續。
“可是我總覺得她和其他退化的孩子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喬遠山心裏一緊。
“別的孩子語言行為退化，過幾個月幹預以後就能回來，除了她，機構隻有一個孩子是退化以後反彈不回來的。”池淺月頓了頓：“那個孩子是癲癇後發作的。”
感覺這個不能做為充足證據，喬遠山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什麼也沒有。
池淺月擦了擦眼睛繼續：“我也有過懷疑，喬欣蕊在五歲多時候發過癲癇，那時候她剛跟著老師做了口腔這一塊的訓練，才有了一點起色，能啃雞架子能啃豬尾巴……”
池淺月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幸福的但是又轉瞬即逝：“癲癇發了以後，第二，她吃飯撒的到處都是，我摸了臉，臉上肌肉繃了回去，後來老師再做訓練，她的能力又退回解放前了。”
喬遠山心疼的把她攬在懷裏，他想勸她，但是隻是歎了一口氣。
“我當時，就懷疑，兩歲多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五歲多那會，可能是發了癲癇，我們不知道，畢竟癲癇有很多種類，有的癲癇隻是單純睡眠裏嘴巴哆嗦，可能我們根本注意不到。”池淺月哽咽著：“可是我沒有證據啊，直到我今看見這本書，你看，這前麵幾頁，寫的如果有癲癇不能打這些針……”
池淺月哭了起來：“可是兩歲多的時候，她連熱性驚厥都沒有，她那麼活潑那麼聰明，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呢，就好像一個不知道芒果會過敏的人，吃了芒果……”
喬遠山拍著她的背：
“會不會是個巧合，畢竟孩子到年齡都會打這些。其他孩子也沒事啊？”
“他們對芒果……不過敏啊”池淺月：“恰好是退化前兩個月，所以我怎麼能不往上麵去想……隻是誘發癲癇也就算了，然後，我往後翻……就翻到這裏……”
池淺月哭的不出話來。
喬遠山拿起書，書上寫了“獲得性癲癇失語症”，以及這個病症的起因，表現，尤其是看見上麵寫了除了失語，還有其他的症狀，尤其是單獨列出來的一項：孤獨症的症狀。
喬遠山默默回過頭，他突然明白了池淺月為什麼哭成這樣。
這麼多年過去了，喬欣蕊好像……已經六歲了？兩歲半的事情已經不能倒回去考證，也不具有臨床的意義了，隻能，池淺月為自己一直找尋不到的問題，找到了看起來是的原因。
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其他。
這個病也不能夠吃藥治療，幹預方法是語言訓練和特殊教育，尤其是上麵有一行字：
語言幹預超過一年沒有效果，可能終身不能話。
喬遠山別過頭去。
人生有時候煩惱難過，是因為沒有錢，可有時候更難過，是因為你雖然能努力賺錢，但是有再多的錢，也沒有用……
一輛運貨的火車低聲的轟鳴著，轟隆轟隆的從他們不遠處緩緩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