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羽弗青鸞打擾到的冷淪宸,沒有心情繼續在泉清池中泡溫泉了。索性穿戴好,起身回到殿內。
羽弗青鸞急忙拿了一條幹淨的巾帕,跟了過去。
冷淪宸一轉身,瞧見正跟在自己身後的羽弗青鸞手裏拿著一條巾帕,便問她:“你拿著巾帕做什麼?莫非你要去泉清池中遊泳不成?”
羽弗青鸞隻淺笑著,拉著冷淪宸坐下。
冷淪宸冷冷地瞧著羽弗青鸞,剛要開口,卻聽羽弗青鸞搶先道:“主帥大饒頭發沒有擦汗,待會睡下了,會著涼的。我先幫主帥大人把頭發擦汗。”
羽弗青鸞著,也不問冷淪宸是否同意,就用手上的巾帕為冷淪宸細細擦拭起被水沾濕的頭發來。
冷淪宸原本不願意別人動他的頭發,可是看在羽弗青鸞一臉真誠的態度和熱心細膩的舉動上,不便挑刺潑冷水,這才將心中的不甘願,強忍了回去。
羽弗青鸞一邊為冷淪宸擦拭頭發,一邊回想著方才自己撞見冷淪宸泡溫泉時,後背上那觸目驚心的疤痕,想到年幼的冷淪宸在國破家亡,被人追殺之時,所經曆的一切,心中不由得多了一絲憐憫與同情。
“曾經受過那麼重的傷,一定很疼吧?”羽弗青鸞下意識地出了這句關心的話語。
閉目養神中的冷淪宸,忽然亮起冷峻的眸子,沉聲喃言:“你都看到了?”
羽弗青鸞凝眉抿唇,輕輕點零頭。
羽弗青鸞知道那刀疤看樣子已經是多年前的舊傷了,可是即便時隔久遠,現在看上去卻還是那麼駭心動目,可見當時冷淪宸負贍時候,該有多痛。
冷淪宸微微側過身來,挑眉細看身側這個正在憐憫同情自己的敵國公主,冷笑道:“孤後背上的疤,可都是拜你的父王羽弗晟所賜。若不是他派叛臣敖狄追殺孤,向孤砍下了這一刀,害得孤差點丟了性命,孤又怎麼會因緣巧合的流亡到北冥,成了如今的玄冥王,率領北冥軍,向軒丘討還血債呢!現在,你作為羽弗晟的女兒,在孤的麵前假惺惺地同情孤的遭遇,不覺得很可笑,也很可恥嗎?”
冷淪宸身上的刀疤,果真與父王羽弗晟有關。當初父王聯手屍突害得冷淪宸國破家亡,差點丟了性命,那麼如今冷淪宸向軒丘討還血債,也本是因果循環之報應。
“主帥錯了。我並非是虛情假意地憐憫,而是發自內心的心疼。無論現在的你是怎樣,至少當年那個隻有十二三歲的你,是無辜的。我也願意為我父王之前對你和西乞所做的那些殺戮之事,道歉。”
“道歉?!”冷淪宸一把扯過羽弗青鸞的手臂,將羽弗青鸞拉到自己麵前,因為手勁過大,羽弗青鸞隻覺得自己的胳膊,差點就要被冷淪宸握碎擰斷了。
“如果你一句道歉,就能撫平孤身心所受到的傷害,就能抵得上西乞千千萬萬無辜受到荼毒的皇室親族和黎民百姓的性命,就能償還西乞國破家亡之恨的話,那孤還用日日夜夜噩夢纏身,活得行屍走肉般隻為複仇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