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期(1 / 2)

北方,三月的風,依舊很冷。

中原江湖中倍受人尊崇的“千裏煙波處”。

莊內隻見一大片清澈見底的湖泊從中央纏繞,用上好的青竹搭建了一座九曲遊廊一樣的橋梁,入口門匾上蒼勁有力似用劍刻著“乘風閣”三個大字,霸道的字體莊嚴而不可侵犯。

湖內種著大片蓮花,不知什麼品種?還未夏至,便急不可耐的好似爭寵一般展出粉色的蓓蕾,如此極品著實罕見!

過了九曲竹橋,大大如玉石般透亮的鵝卵石鋪滿的徑穿過鬱鬱蔥蔥的竹林,竹林深處隱隱約約透出幾座假山的影子,隱隱錯錯的甚有幾分詩意的味道。

越過假山,又是複雜的亭台榭交錯,四周種滿了各色奇花異草不畏寒風爭奇鬥豔。

再轉幾次繁瑣的遊廊,盡頭豁然有一方看似與此情此景不太符合的院,院看起來甚是簡陋,入眼便是:

一株老桃樹清麗微香的花朵盛滿了枝頭,隨著幹冷的微風在陽光下搖曳格外魅惑。

閣內,一年輕男子披著厚重的黑色大氅臨窗背對而坐,墨黑色的長發用月白色雲紋綢帶隨意的係著散落在身後,在透窗而過的陽光下生出淡淡的橘色蘊紋,卻也在這個微冷的春顯得不出的落寞。

一陣稍強的冷風襲來,老桃樹開滿花朵的枝椏發出簌簌的聲響,伴隨著的也有片片花瓣隨風而落,蕩起一陣醉饒桃花香。

年輕的男子也似有所感,緩緩的轉過頭來,如玉的臉龐在陽光下灼灼生輝有不出的好看,那滿樹的桃花在一刹那間似乎便黯然失色。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細長濃黑的眉毛下麵,是一雙擁有長長的睫毛黑曜石般的眸子,眸中斂著冷漠,高挺的鼻梁下略白的薄唇沒有勾起半點弧度。

任何人看到都不得由心裏讚歎一聲:好個俊逸如謫仙般的男子!好看的臉上挑不出半點瑕疵,淡漠而又強大的氣勢下,卻也不容有人生出半點玷汙之心。若不是此時稍稍顰起的眉尖,根本讓人感受不到他任何情緒的變化。

此時男子是坐在一方書案前,案上平攤著一張白色宣紙,隻見宣紙上寫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而宣紙上“華”字的最後一筆卻留了下來,男子修長白昕的手持著狼毫微微顫抖著,似是下了決心般好看的眉毛這時候顰得越發的緊了,手指緊了又緊準備寫下最後一筆,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狼毫“啪”一聲跌落在白色的宣紙上濺起一片漆黑的墨滴。

男子捂著胸口壓抑著一陣陣的咳嗽聲,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宣紙上,像極了窗外妖豔的桃花,偏生那顰著的眉頭卻舒展了開來。

從懷中取出一方繡著桃花的帕子,男子輕輕的拭掉嘴角的血漬,把狼毫放在筆架上,右手把剛剛寫殘字跡的宣紙揉成團握在手心,也未見發力,再伸開手掌時已變成碎沫,紛紛揚揚的隨窗外的細風飄散出去。

男子目光依舊淡漠,頭輕輕的揚起微微的閉上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再睜開眼瞼的時候,眸子裏多出了極濃的冷漠有著讓人無法正視的強大氣勢,麵色也突然正常了起來,好似剛剛嚴重咳出血的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