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死》
我與齊景非結婚後的日子,過得很快,幾乎是眨眼間,半年就悄悄地流逝而過。
隻不過,我的身體卻是越來越虛弱了。我能夠感覺得到,那個期限已經臨近了。
所以,我趁著某個阿秋與齊景非都不在的某個時候,我悄悄地逃出了寂王府,走向了舟山鎮的方向。
沒有帶上任何食糧或是財物,也沒有帶上熔雪或是一合,更沒有乖坐馬車。我隻是披上了一條紅著的頭逢,將我整個人都蒙在了紅色裏。然後,我就踏上了平丘山,沿著那些崎嶇的小路,向著記憶裏的方向前進著。
京城到兩鎮的距離並不是很遠,而平丘山相對其它的山來說,更是算不上多麼地陡峭。
隻是,對於虛弱的我來說,卻是一斷漫長的征途。
不過,這段路本身,反而是讓我平靜了不少。
我聽說,在大象臨死的時候,都會離開了象群,然後沿著河流,回溯自己的出生的地方。
而我,似乎也正在處於這種狀態之下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停了下來。我已經對於時間的概念都有些模糊了起來,自從黑霾死去後,這種狀況就更加強烈了。
是的。黑霾死了。已經,好久都沒有出現在我的內心世界裏了。
本來,我最早的預感之中,我大概是隻能夠活到三個月而已的。但是,除了黑霾從三個朋前徹底消逝,我居然活過了六個多月。
但是,這些,也隻是讓我能夠苟且地在齊景非的懷抱裏,在現世裏無謂地停留多一些時日而已。
終究,我還是要回歸冥府。
當我最終停下來的時候,我出現在一半沒到我腰部的長草之中。這裏,似乎就是夢境裏,我與元朗最終錯開的地方。
“還真是無聊呢?為什麼能夠為了那麼小的一點事,為了倔那麼一口氣,我和元朗,就能夠讓自己,姻緣的紅線前,相錯而開呢?”我扯著幹啞的嗓子說道。
嗓子很疼,像是帶上了什麼傷口。不過,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慢慢地,有一些影像出現在我的眼前,從最初的最初,那些原本有記憶的,不沒有記憶的,都慢慢地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從初來到兩鎮,到見到元朗;從我呼朋喚友,到帶著眾人圍殺孤狼;從我與齊景非的初次相見,到之後與齊景非的各種糾葛。
從與元朗入林,到與兀骨生死相殺;從京城風起雲湧,到最終的血腥屠殺……
《再遇》
我也不知道我躺了多久,我隻是知道,當傍晚的露水打濕了我整個人的時候,我見到了回馬燈裏的人物。
元朗。那就是元朗。雖然臉上已經布滿了青色的胡茬,一身也帶滿了傷痕。
但是,那寬闊的肩膀,還有那柔情地,看著我的眼睛,我是不會認錯的。
“咳!”我突然咳嗽了起來,帶出了一些暗紅的血塊。
然後,我就被那個高大的男子抱了起來,搭在了肩膀上。然後,我們慢慢地走向了空無一人的曲山鎮。
失去了人煙的兩鎮,變得很像是我最初來到時,見到的,那種隱沒在黃色塵土中的小石鎮。
再然後,我們就走到了,那已經變得空蕩蕩起來的元府。
《憶》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在正躺在了一張頗為熟悉的大床上。
一切,都很安好。隻是,我突然覺得,似乎有什麼記憶從我的記憶裏消失了。
不明不白的,隻有‘什麼東西消失了’這個讓我沒有頭緒的訊息而已。
“啊!……”我突然抱著頭,大聲地呼喊了出來。
我可以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迅速地吞噬了我的一份記憶,我極力珍視的記憶。
“君寂,你怎麼了嗎?”在眼前是,是許久不曾見過的元朗。
‘元朗,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裏?’我很想向著元朗詢問。但是,最終,我卻放棄了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