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陽國君上的貼身太監王公公。
王公公重重的跪在安離鳶的麵前,因為過度的震驚使得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安離鳶公主…君上他…”王公公抽噎一會,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安離鳶把手伏在王公公的肩膀上,感受著因為哭泣導致肩膀若有若無的震動。
“父皇他,怎麼了。”
“君上…在宣示殿被人用毒箭射殺了”王公公說完,抱頭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安陽國的君上,安離鳶的父皇,王公公侍奉了一輩子的主。
似乎有一根弦“嘣——”的一聲在腦子裏斷開,一瞬間,所有的思緒都飛於九霄雲外,管他什麼發簪,管他什麼服飾!
安離鳶本想試問王公公一些話,但卻驚詫的所有話都堵在嗓子內發不出聲,王公公趴在地上仍放聲哭著,像一個剛剛降世的孩童一般那麼迷茫,他此生所有的一切,都葬在了這安陽國皇城,君上死了,他的一切就完了。
“怎麼可能?他可是我的父皇啊。”安離鳶苦笑著,即使在她她傾國的容貌之上,這笑容也透露出無限的傷悲。
衝出三生殿,不管身後的人的呼喊,此刻的安離鳶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見父皇。
耳邊風聲呼嘯,安離鳶使勁全身的力氣向前奔跑著,頭發被風吹亂,衣服被覆上灰塵,這算什麼。
終於來到宣示殿的殿門麵前,本想伸手推開, 但卻害怕門開了之後映入眼簾的卻是她最不想看到那一幕。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顫抖不停,被淚水沾化的精致妝容混成一片。
嘴中,宣示殿的殿門被推開,安離鳶似乎聞道,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彌漫在殿內。殿堂中央,躺著一個人。
那是安陽國的君上。
一支不算很長的利箭插在君上胸前,未沒入身體中的那一小塊的箭鋒似乎泛著幽綠的光,這是劇毒的征兆。因為劇毒,君上的麵相十分不堪入眼,口中還有著未化得血沫,眼睛掙得很大,胸前被浸染了一大片血漬。
這如針刺般的一幕毫不留情的映入安離鳶的眼中,心中最後一點的希望隨著推門的那一刻頓時化為灰燼。
安離鳶的眼淚止不住地滴落至地,喉嚨仿佛被人扼住。
我的父皇,死了?
她發狂般的奔向君上,抱著君上未寒的屍體痛哭不已。她不肯相信,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父皇還未帶自己去狩獵騎馬。
父皇還未見到花嫁時自己的紅妝。
安陽的百姓,離了父皇,怎麼辦?
安離鳶抹了一把眼淚,想把朦朧的視線變得清楚一些,卻瞥見箭身上似乎有些怪怪的痕跡,稍稍一動了下身子,想看見是什麼東西。
纖細的手指拂上箭身,因為抱著君上所沾染的鮮血順著指縫流到箭身上,有字在鮮血的流轉下慢慢顯露出來。
那是一個“澈”。
安離鳶的眼眸瞬間睜得巨大,這種以鮮血沾染才可見字的方法正是軒霖才有的技術,且隻於皇親國戚中內穿,外人是絕不可會的。這就表明是軒霖的皇城人士是殺害了父皇。
箭身上的字旁,有一隻飛鳥的圖樣,飛鳥的尾部有三根拖長的尾羽,這不是鳳凰,隻是形似罷了。這種鳥叫軒羽,是軒霖國傳言的護國四大神獸之一,也正是陸允澈所擁有的一種神獸圖像。
四大神獸圖像的擁有者,都是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地位。若是被人發現仿製圖像,是要被滅九族的。
軒羽是陸允澈在很小的時候,軒霖國的帝王賜給他的,至於為何說不太清,僅僅知道的是,帝王賜予他時,很高興。
陸允澈守疆時,贈與安離鳶的就是軒羽。
安離鳶用手摸著那個“澈”字,心中對殺害父皇的人已有了定奪。陸允澈不過剛來安陽,父皇就如此巧合的被人刺殺,這其中的蹊蹺,誰都看得出來。
還有,那個軒羽的圖像,不會有其他人的。
“陸允澈,你殺了我的父皇啊,可我該怎樣向你報仇呢,我做不到啊、”安離鳶從口中吐出此話,語氣中說不出的淒涼。
自己愛的人,殺害了最愛自己的人。安離鳶無奈苦笑,不久後,自己就要嫁給陸允澈了。安陽君上一死,百姓民心必亂,朝中大臣也不是省油的燈,所以這個聯姻,是決不可避免的。
安離鳶是女輩,是沒有權利繼承王位的。她的二哥安南涵已在父皇死前就是太子,也將是王位的擁有者,安離鳶排行最小,她未出嫁的姐姐們也會全部許配給各國權利臣子和本國主要大臣。
安陽啊安陽,定會經曆一場大的轉換。
安離鳶揮手,讓趕來的王公公,絮兒等人待在數尺之外,她不想讓外人看見她的父皇如此模樣。
太子聞聲趕來,看見這一幕,直挺挺的僵在了那裏,無聲的滴落幾滴淚珠。
安離鳶,哭得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