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琳琅閣內。
齊文軒慢斯條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格外淡薄的落在了趙婉瑩身上。
“認清現實了嗎？無論淩王妃遭遇多大的困境，就算天下人都與她為敵，蕭元宸也依舊會站在她身邊。哪怕他明知道這樣的代價，可能是會失去民心，失去一眾朝臣的支持，但他也沒有半點動搖。”
“就這樣的一往情深，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本能與淩王妃抗衡？又如何動搖得了淩王妃在他心裏的位置？”
“在諾大的江山與淩王妃之間，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後者。趙婉瑩，這場夢做得夠久了，你該醒了。”
趙婉瑩緊握著手裏的杯子，聽著齊文軒這一席話，她幾乎痛的身心都在顫抖，連同杯中的茶水已經傾瀉而出，濺到了她的衣裙上，她也未曾察覺。
哪怕她身為女子，她也知道權勢地位，江山如畫，於一個男人而言，會有多重要。
曾經，她對紅顏禍水妖妃誤國這八個字嗤之以鼻。
直到親眼目賭蕭元宸的抉擇與立場，她才明白，原來這八個字，所言非虛。
若是從前，她還不信自己會輸給那個女人。
不信自己在蕭元宸心中的位置，會比不上那個女人。
可是如今，她再也無法將這句話說出口。
這樣自欺欺人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了。
縱使她再才貌雙絕，傾國傾城，她也沒勇氣與江山比肩。
齊文軒豈會不知她此刻的心思，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如果今日的事沒發生，你或許還能像從前一樣，處處盛氣淩人，對皇城中的名門貴女多方打壓。甚至還能像從前那般，連諸位皇子的皇妃也不放在眼裏，多加挑釁。”
“可是過了今日，便今非昔比了。”
趙婉瑩愕然，她倏然對上了齊文軒的眸子，語氣頗有些不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齊文軒笑了笑，“還能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知道皇後如今被奪去鳳印，皇上甚至收回了她治理六宮的權利，此時此刻，她正被幽禁在鳳棲宮，皇後的地位形同虛設。”
“正所謂樹倒猢猻散，如今皇後的地位一落千丈，你身為她的侄女，之前樹敵無數，你以為你能有好日子過嗎？”
趙婉瑩輕輕抬起下巴，眸中盡是倨傲之色，完全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裏。
“你當我三歲小孩？姑母治理六宮多年，皇上也與她相敬如賓，又怎麼會突然之間便發生了這般變故，你編故事也得編的像樣點啊。”
“是真是假，你自己去查查不就清楚了。但你也清楚，皇上隻是對她相敬如賓，也隻是看在她打理六宮多年的份上，才會給她三分薄麵。”
“看重歸看重，皇上真正愛的人也就隻有先皇後。黑色月牙印記代表著什麼，你難道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管她是不是被冤枉的，但隻要牽扯了先皇後的兒子蕭元宸，皇上並不會在意她的感受。留住她的性命，還保留著皇後的尊號，已是極大的恩典了。”
黑色月牙印記這幾個字，如醍醐灌頂一般，使得趙婉瑩的雙肩越發顫抖，甚至怔愣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