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姐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碧月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看著薑瑾如,她恨自己的沒用,可是那段噩夢,已經讓她噤若寒蟬。
更讓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連為她治病的大夫,都能讓她懼怕地渾身發抖。
“不,你沒有給我添麻煩。碧月,你要記住,那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明白嗎?”
薑瑾如緊緊地握著碧月的手,她恨這個世界對女子的不公,又心疼碧月的無助。
碧月有什麼錯,錯的是那些劊子手,是她那個沒有良知的爹。
碧月的眼淚再度湧了出來。
如果薑瑾如是刻薄地罵她不要臉,甚至用惡毒的語言詛咒她這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不得好死,她或許還不會哭。
但偏偏薑瑾如是那般溫柔,這讓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隻想靠在對方肩頭大哭一場。
雲折將銀針還有藥箱拿了過來,像看尋常病患一樣地看著碧月,而後為她把脈。
雲折倏地皺了下眉頭,“你的身子很虛弱,確定不要這個孩子嗎?小月子若是有一點不注意,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
這麼嚴重!
薑瑾如的心髒狠狠一抽,看向碧月的目光格外疼惜。
碧月柔弱的麵容忽然露出幾分堅定來,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確定,我不要這個孩子!”
至於以後能不能做母親…
碧月心頭湧現出陣陣苦澀,她這樣的人,有誰願意娶?
能不能做母親對她來說重要嗎?
根本不重要啊……
雲折宛然一笑,“好,我去煎藥。”
碧月的身子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艱難地答道:“好,多謝……”
雲折嗯了一聲,隱去了眸光裏的複雜。
他一邊煎藥,一邊回想著碧月方才的神情。
身為醫者,類似的事情他見過許多。
可他仍舊想知道,為什麼她會留下這麼重的心理陰影。
他方才把脈的時候,感受到了她濃濃的抗拒,也察覺到了她對他的害怕和恐懼。
她心裏的那個結,比薑瑾如的更為嚴重。
她到底,經曆了什麼……
雲折煎好藥,把它端去了薑瑾如麵前,“這藥有點燙,你喂給她喝吧。”
其實並沒有,隻是他知道,他若靠近碧月,會讓碧月恐懼,從而再次想起那段傷心的往事。
他看向碧月,柔聲道:“喝完之後會很痛,你忍著點。”
碧月點了點頭,“我不怕……”
說完,她一把端過薑瑾如手裏的藥碗。
將裏麵的藥一飲而盡。
半個時辰後,碧月痛得死去活來,獻血順著腿間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裙擺上布滿了殷紅的血跡。
薑瑾如瞧著,又是心疼,又是無比痛恨銀幫的那群畜生。
……
碧月虛弱地躺在床上,蒼白的小臉血色褪盡,看得薑瑾如心驚。
“阿如姐姐,謝謝你……”
話一出口,碧月便紅了眼眶。
薑瑾如連忙握住她的手,千叮嚀萬囑咐,“你現在是小月子,不能哭,一滴眼淚都不許掉,聽明白了沒?”
關切的語氣讓碧月心頭一暖,她宛然一笑,“好,我聽姐姐的,我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