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想過追求林如卿,但是我一旦想到被他拒絕的尷尬和幼小心靈受到重創得那種無法言明的痛,我就嚇得直哆嗦。沒辦法,我就這麼大點出息。為此林如微沒少諷刺我懦夫、女懦夫,超級無敵大大大女懦夫......
每次把我損得一臉黑線五體投地,恨不得說時遲那時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疾速鑽的地洞進去。我不就是膽小了點嗎,這有什麼呀,且......所以我覺定給林如卿寫情書——並且...並且......並且親自交給他。
這一次我甚至不準備搬動林如微這一黑山老妖出馬了。我坐在昏暗不定的燭光裏,我也非常想打開我們家那個三百瓦得大燈泡,隻不過是分享琳閨蜜以往采花秘籍大全中的一條——在這浪漫無比的光線裏寫起情書來靈感會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湧上來並絡繹不絕。
但是半小時後我嚴重懷疑林如微在詐騙我,因為在這半個小時裏除了前八分鍾我削兼吃了四個蘋果之外剩下的二十二分鍾之內我沒想出一個字來。
除非借我個膽我才敢冒著擾人清夢的罪名在淩晨十二點打電話給林如微興師問罪,就算借了我個膽我那樣做的結果也隻有第二天背一袋子大米,親自登門拜謝她十八輩祖宗負荊請罪。
我們林如微小姐還是很強勢的,為了不得罪這位強勢的林小姐,我決定撞破腦袋也要寫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來,這一點我挺像我媽的,執著。
我已經好久沒回家了,不由得很想她,那個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心想供我和弟弟上學的樸實女人。好象自從我住進學校旁租的這所五十平米的小公寓後,就再沒回家過。我想媽媽了。
可是情書到底要怎麼寫呢,我從來都沒有給任何人寫過情書,我也不會寫情書。我更是從來都沒收到過。或許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又收到過吧...不過早忘了,哪輩子的事了。
當時那個肉感十足的小男孩,他憨憨的笑容至今還模模糊糊黑的存在於我的腦海中。
我隻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天,同學們都蹦蹦跳跳著回家了,他飛快的跑過來拉起我的手將一張貼滿五彩糖紙的好看信紙塞在了我微微顫抖的手裏,然後興高采烈地捂著嘴輪著奧特曼書包跑開。
他走後我一張一張去撕掉那些彩色的糖紙,信的內容是什麼我已經忘記了,隻記得,我正舉著那張寫滿小心思的信紙一字一字地認真讀念,林如微那個鬼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頭竄出來捂住我的眼睛,被我巧妙的躲開後笑嘻嘻地去搶那張堆滿稚嫩幼圓字體的信紙。
我哪能讓她得逞,要知道那時候我的這個姐們嘴縫還不是特別的嚴緊,隔三差五得喜歡到老師那裏告我一狀,或是動不動跑到我媽那裏參我一本。
這些脫離實際我們年齡的小活動要是被她瞧在眼裏了,大喇叭再往我媽那裏一傳,估計我到時候魂怎麼飛的都不知道。我們最後把那些彩虹色的糖紙全部拋向天空,隻記著它們被風吹得飄向天空飛了很遠很遠......
可是情書的開頭語到底要怎樣寫呢?
‘親愛的林如卿,我是你樓上二年三班的周采歌。我暗戀你好久了,我做夢都想想做你的女朋友,你可不可以考慮下和我交往......’蒽蒽、~這個不好,太庸俗。
‘如卿,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不能自拔地愛上了你,我本想是自己忘了你,結果情到濃處,身不由己...”
這個貌似更俗,現在連排行榜最濫俗的電視劇都不屑用這個做潛台詞了,呃......
‘我愛你,林如卿。今生今世眼裏心裏隻有你,滿滿的都是你再容不下第二個男人...我愛你一如愛那原野上的火百合,愛他卻不能攜它歸去。’
這個夠重口味,雷人、惡搞、浮誇,還有點惡心。
‘林如卿,我喜歡你。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要鼓起勇氣來對你說...”嗯,不錯。這個雖然略膚淺了點,不過還好,算讓人容易理解的哪一種。
有了開頭,我開始發揮本人全校語文標兵三連冠的表達能力和語言功底,無數文字如同行雲流水般滔滔不絕地向白戈信紙湧現而來...我連構思也沒有,馬不停蹄地揮動筆杆子寫了一個多小時。
終於,一部真正意義上的白紙黑字情書新鮮出爐了。想到明日即將親臨的壯舉現場,我不由既欣慰又後怕地在一陣興奮之餘後的疲憊中睡著了。
睡夢中我意料之中地夢見了林如卿...
睡夢中的林如卿都是那麼的特別,他穿一身水藍色的休閑服裝奔跑在被雨水衝刷得嶄新的跑道上。一個字:帥!兩個字:很帥!三個字:非常帥!四個字:帥到要死!五個字:超級無敵帥!六個字:無法言喻的帥......
以此類推如果要立體感一點的詞語來形容他用數學的話就是帥的n次方。
他還是一臉陽光地穿梭在各種人群裏,搭配著黃昏的餘暉,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