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四零年,注定是中華民族刻在恥辱柱之上的近代史開端。英國列強堅船利炮,炮轟國門。悠悠歲月,一個甲子。一九零零年,又是一個庚子年。義和拳亂,山東教民被殺,東交民巷,十一國大使館被暴民圍攻,四九城中,教民被屠,洋人被送上火刑架。而後八國聯軍以援救使官為借口,聚集聯軍四萬餘人,攻占天津大沽口,一路勢如破竹,兵鋒直指北城城。西太後,攜皇帝西逃。霎時間,神州哀鳴,悲慟中華。而我們的故事,便是自洋人進入了北京城之後展開……
“小兄弟,你可不能死啊?你傻乎乎的過來替我老五擋炮彈,可卻反過來被我老五救了。你若是不明不白就這麼死了,做了鬼,怕還是反過來以為我老五欠著你的債啊!這可不能啊,我老五不能吃著啞巴虧。”張越隻覺得背後是火辣辣的疼痛,兩隻手臂也沒有了絲毫的感覺,腰間被一把大手,狠狠的抓住。也難怪,自己身體在不斷上下起伏的動著,搖搖欲墜,似乎要從車上掉下來一樣。耳邊似乎有個粗爽的聲音,在不斷的大聲咋呼著。好笑的是,這聲音講出來的話語,卻是偏偏這般小氣,和語調完全不搭。
張越根本沒想著那句話裏麵的內容是什麼,他微微偏了偏腦袋似乎想仔細的看看是誰在說話。但是背部的疼痛,讓他剛剛睜開雙眼,便痛的流出了淚水。眼外的景象一下子就模糊起來。隱隱約約,似乎看到了是狹窄的石板路,旁邊的建築物因為隔著太遠,而眼簾近處的卻是赫然四肢飛揚的馬蹄,在急速的狂奔著。張越這下子一個恍惚就明白了過來。可是自己怎麼忽然被人抱上在馬匹之上狂奔?還有,擋炮彈又是什麼?聽說過擋子彈的,哪裏還有什麼擋炮彈的?抱著自己的這個人,是誰?難道是個瘋子嗎?張越有些迷糊了。
哪裏知道,還沒有等他吐槽完這個瘋子。身後的這個騎士,像是在表達不滿一樣,因為前麵出現了一個陡坡,忽然狠狠的拉了一下馬匹減速,好像一個急刹車一樣,張越的後背撞在了那個人的大腿之上,這下子把張越疼的還沒來得及叫喚一聲,就直接暈過去了。
接著他便是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黑暗,還有著一段有一段,時斷時續的記憶,好像是天空之中的雲彩一般,明明每一個都能夠看得清楚,卻是偏偏不能夠連在一起。我是什麼?我在哪裏?我幹了什麼?嘈雜混亂,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越仿佛做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夢,當他逐漸恢複了知覺。先是感到了背後還是疼痛,不過已經比最開始好上很多了,沒有了那種麻辣的感覺,他能夠感受到了自己的背後有著一塊巴掌大小的創口,像是被削掉了一塊血肉一般。接著又是一陣陰冷,他隻是感到了兩眼疲倦,並不願意睜開雙眼,於是已經恢複隻知覺的雙手摸了摸手邊的被褥,似乎是棉被,麻布做出的被套,麻布被套上不斷的出現針腳,似乎有著很多塊的補丁。這種感覺隻在小時候的記憶之中才有,那個時候老家,冬天也是睡這種自己彈棉花做出來的棉被。
“轟”一聲爆炸聲,似乎離著他不遠處發生,隱約之間似乎還有著彈道劃過的尖嘯聲,將張越從兒時甜蜜的記憶之中驚醒了過來,他再也顧不得疲憊,睜開了雙眼。落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裸體的女人,張越一下子便是懵住了,本應該非禮勿視,可是偏偏兩眼卻是閉不下去,正瞧過去,那女子正站在堂屋中間,黑色棉布細身褲,緊緊包裹著修長的雙腿,腰間用一條潔白的腰帶紮住,上身半裸,腰肢纖細,盈盈可握,和圓潤豐滿的臀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猶如蛇骨的背部,膚白如雪,潑墨長發,傾灑而下,將渾圓的白皙肩頭若隱若現的掩蓋。
那個女人似乎在換衣服,旁邊的胡凳之上,還灑灑落落的放著已經脫下的衣服,藍布衣裙,看著並不是十分名貴,倒是那些衣服上麵還有這一件月白色的肚兜,肚兜上麵刻有金絲紋路,似乎像是觀音像又像是佛像,把張越看的輕聲的驚呼了一聲。本來這聲音極為細小,可是偏偏那個女人竟然這般敏感,陡然一回頭。張越發現的也早,已經閉上了雙眼,奈何,被褥上已經頂起的小帳篷暴露了一切。
他閉上雙眼才發現了這個尷尬的現實,隻能暗自惱怒自己小弟弟不爭氣。那個女人倒是沒有想象之中,驚叫一聲。張越不由的舒口氣,害怕那個女人叫人來把自己當做流氓處理了。他心中暗暗寬慰著自己,就算來了人,也沒事,反正自己也不是故意。誰讓那個女人在一個有著男人的屋中換衣服呢。
“閉眼,轉身。”清冽冷豔的聲音,像女王一樣,那個半裸著的女人對張越命令道。張越心中毫無反抗之意,連著背後的疼痛都沒有顧忌,便立刻轉過了身子,麵朝牆壁。一陣細細索索,還不到半分鍾時間。那個高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好了,你可以回頭了。”張越聽話的再次轉過了腦袋。想了想,還是問了句:“能睜開眼睛嗎?”“能!”一個字,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