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蘇黎把他找去談工作,最後動了手,血液倒流的興奮感,讓他久久不能停歇,匆忙回家看見那個還在,他才慢慢放下心來。隻是他在裴青麵前竟然犯了癮,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身體發虛,他顧不得什麼,直奔二樓房間。
鏡子後麵的夾縫中,他捏著一小包白色的東西,倒在手背湊在鼻下貪婪地吸進了身體,那一瞬間帶來的快感甚至超過了裴青拒絕他的心碎。
他能夠在那個時候想象裴青在他身下,抱著他說愛他,與他瘋狂地結合。
回去Z市的時候,他再次誘導裴青與自己試一試,但是他還是沒有同意,那些難挨的夜晚裏,蘇嘉鈺靠著那些卑微的藥品過日。
他不敢也不想與任何人說,他想,他肯定是魔怔了。
他有想過去戒毒,但是吸入胸腔時帶來滅頂的快樂他戒不掉。
裴青在乎他。
這不是他誇大話,裴青一直在找理由擺脫他,卻從來沒有用過不喜歡他這件事情來做理由,因為他知道,蘇嘉鈺不會信。
他說蘇嘉鈺應該跟別人試一試,他怎麼不明白,這些托辭十分脆弱可笑。
本想著湊多點錢給他買個什麼節日禮物的借口去看他,但是卻得知了裴青父親急於轉圜采礦資格證書的事情,他沉吟再三,找到了劉宿幫忙,他的大伯恰好管在這一塊。
但是劉宿的態度讓他覺得心寒,他拒絕了,也對,誰有這麼個喜歡男人的朋友誰都會覺得惡心。
趁著平安夜時間空下來,他找到了裴青,很好,他看起來沒有太介意那件事情。
轉眼便是過年。
裴青的態度變了許多,又是邀他過去放煙花玩又是聊天的,心扉敞開了不少,但是僅僅幾天,他想觸碰他,於是又是不歡而散。
他總是控製不好情緒,在裴青麵前。
但是裴青沒有生氣,主動聯係了他,說要帶煙花給他放。
那時候他是真的開心,他以為,裴青要跟他說什麼。
說了什麼呢?老死不相往來,他要結婚生子,他要自己離開他的世界。
沒有什麼比這個能夠打擊人了的,他情緒失控地朝他大喊打罵,但是他沒有動容,沒有一絲動容,直到他的毒癮犯了,他那一瞬間甚至感覺到了死神的靠近,就那樣不要醒來就好了,裴青沒有說過那些話,而自己還能夠與他好好相處。
但是沒有,他並沒有昏過去,他把自己關在浴室裏麵,用冰水衝刷著身體,直到神智變得模糊不清,直到裴青外麵的呼聲越來越弱。
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已經逃離自己身邊並且跟一個女人在一起了,蘇嘉鈺忍了一下午,最後忍不住現了身,他多想告訴裴青自己如何從醫院離開的,如何忍著毒癮來到了這裏,但是他沒有,一見麵就憤怒地質問他。
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讓她觸碰你,為什麼要和她走到一起。
裴青逃避的眉眼讓他無可奈何,隻能用自己是個癮君子這個借口來留住他。
他驚恐的發現裴青其實很決絕,說過的話一定做得到。
他終於如願地抱住了裴青,溫柔的得到了他的吻,讓人欲罷不能。
美好時光總是短暫,還那麼殘忍,如果知道往後的幾年,他的生活中沒有一絲裴青的影子,那麼他寧可那時候不要離開。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追逐裴青的腳步,卻要花四年去沉澱對他的情感,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竟然那麼深刻。
如果不是剛好在對的時間遇到了你,我想我這輩子都會遺憾。如果不是在對的年華追逐了你,我想我也沒什麼資格談喜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