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錦顏低頭看著插在心口的劍,又看了看劍的主人,對麵的聞庭神君,看著這周圍的三千兵,這荒寂的古戰場,突然咳出一口血,晚錦顏覺得自己可能是撐不住了。
意識逐漸的模糊,隱約還能聽見聞庭神君的聲音,勾著譏諷的笑,惡狠狠的朝晚錦顏道:“妖女。”
她都快要灰飛煙滅了,是不是妖女那麼重要嗎?
晚錦顏湮滅的餘光還看見了遠處匆忙趕來的男人,毫無血色的唇角才帶了一絲蒼白無力的笑。
她還記得初見那少年啊,他一身白衣似雪,就躺在那一樹繁花之下,隻是一眼便是此生難忘。
當真真是應了那句“你是畫中悲歡離合,一眼萬年的初見”。
罷,死前再見他一眼,也算無憾吧。
樓聿抱住晚錦顏的時候,雙手一直不停地在抖,懷裏的人是那樣的輕,好似用一點力都會揉碎她。
樓聿哽咽著發不出聲來,緊咬著牙將自己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
晚錦顏的身子愈發單薄透明,抬手掐了掐樓聿的臉,勉強露出意思蒼白的笑來。
“阿聿,笑笑,你可是這九之上最尊貴的最意氣風發的太子殿下啊,你要是老是皺著眉,我可就不喜歡了哦。”
“你別話,我們回去,隻要回去我就能救你的。”樓聿慌得覺得自己抱不住晚錦顏,下一刻鍾就要失去。
樓聿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阿顏,你不要……別留我一個人好嗎?”
晚錦顏慢慢垂下自己掐樓聿臉的手,聲音越發微弱,“樓聿,你不會是一個饒,這個世界……還在等著……你啊。”
晚錦顏的手徹底落下,身子慢慢地變得透明,一點一點的消散幹淨,甚至沒有給樓聿一點點反應的時間。
“阿顏!”
樓聿突然一口心頭血噴了出來,慢慢站起身來,看著對麵冷笑著的聞庭,還有站在聞庭身邊對他比這劍的三千神兵。
“嗬。”
“是不是殺死了她,你就高興了。”
樓聿撿起地上晚錦顏身上掉落的吊墜,從吊墜中取出弑神劍來,抹開自己唇角的鮮血,提著劍對著周圍的神兵橫劈過去。
鮮血似練,更是將原本就蒼茫的古戰場染得通紅。
“聞庭,你別忘了,孤才是這地的主人,你算什麼垃圾,你敢殺了阿顏,孤就會叫你挫骨揚灰,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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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聿撐了撐宿醉後的頭,腦袋裏麵混混沌沌的,有種不出的難受。
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受,難道喝醉酒還又全身都會痛這種後遺症症嗎?
他睜開了眼,有點迷惘地看著四周。
這是哪兒?他不是和上眾神暢飲醉了嗎?怎麼一覺醒來在這了,他的那幫好兄弟把他給送到哪去了?
“咚!”屋頂上突來一聲聲響,嘩啦啦地三四片磚砸下來,砸到樓聿頭側。
要不是他躲閃得快,這磚塊就該砸到他臉上了。
緊接著就看見一隻繡花鞋從而降,砸在樓聿臉上,“啪”的一聲極其響亮。
躲過了磚塊,還是躲不過繡花鞋。
樓聿被砸得有點懵,一股火從心頭冒了出來,捏著那隻繡花鞋半晌咬牙切齒不出話來。
比起樓聿,房頂的宛錦顏更懵。她…她不過就路過了這個屋頂,怎麼這個屋頂這麼不頂事,一踩就掉。
主要是!!!她的鞋啊!!!
不過現在的宛錦顏沒那心思關心她留下的那隻繡花鞋,她現在隻想跑,趕緊跑,被人揪住就丟人丟大發了。
樓聿甚至沒想起來要上屋頂看看是什麼人,將鞋子重重地丟在地上。
“來人!”樓聿從床上爬了起來,細細地打量著周圍。這裏一切他都不熟悉,仿佛……不是神界了。看這個裝飾倒像是人間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