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好大的雨啊!”
飯店門口,兩個人一直把韓城送到車裏,在韓城的堅持下沒有送他。
開什麼玩笑,就喝了一杯而已,他們在部隊都是把酒當水喝的。韓城來了幾天都在應酬,今天好不容易早一點,他可不想和那幾個老頭子在惺惺作態的寒暄。
華燈在不停的變道中慢慢變得模糊,雷雨任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潑瓢的淋著這個霓虹都市。
韓城熟練的倒車,放了一首《shapeofmyheart》,韓城沒一個在調上的哼著。
燈影交錯中,前方紅綠燈換了個顏色,韓城打著方向盤換道,其實現在已經不早了,這裏又是人跡稀少的街區,韓城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沒注意,換歌的時候直接踩油門就衝過去了,突然,變數就在一瞬間。
“啪!”一聲瓶子碎裂的聲音。
華亭的路上是出了名的幹淨,這裏怎麼會有玻璃瓶?
在嘈雜的夜裏極為微弱,卻像一根鋼絲頓時卡住了韓城的所有神經。
車子一瞬間就被刹住了。
周清喝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走到這裏來的,世界在暴雨中淋成一片,什麼都化為灰蒙蒙的一片,街燈在光中一閃一閃的,發著跳躍的微光。但其實周清都注意不到,他像是迷失了方向在這裏徘徊。這樣的大雨,這樣的夜晚,他好像回到了那天,破碎的相片,離奇的溫情,虛偽的假象,一時間視覺裏的一切都眩暈的旋轉。
一個個片段都在腦海裏伴隨著暴雨此起彼伏。很久以前的東西都浮現出來,猙獰的撕扯著什麼。
急促的呼吸,心跳一點點衝擊著脈搏,耳膜鼓噪著血流神經。
他聽不見,看不見。他搖搖晃晃的扶著台階,一下子就頹然倒了下去。手裏的酒瓶“啪”的脆在了地上。
韓城一把推開車門,身上幾乎是瞬間就濕透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就往下檢查。果然在車前一個人躺在那裏。
他心一涼,果然撞到人了。韓城雖然是個正兒八經的公子哥,不過韓老爺子是抗戰時候從草根一步步升上去的,一身正氣,韓家家風甚嚴,從來沒幹過什麼欺壓良民的事,這次可是韓城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他衝過去:“你沒事吧?!”
周清沒有回應。
韓城看這人沒有一點反應,一下子毛了,不會把人撞死了吧!
他想檢查一下,雨模糊了視線,根本分不清有沒有血。
他一咬牙,把人抱上了車。
“哎,兄弟,聽得到嗎?”
沒反應。
其實周清在韓城把他抱上車的時候就有意識了,隻是反應太木了,一下子說不出話。
這個人是誰?
……我怎麼在車裏?
過了一會兒,被酒經麻痹的思緒漸漸回籠。
……他喝了酒,好像倒在了馬路上……
這個人以為把他撞了。
真是個誤會啊,
……不過那就這樣吧,他現在實在不想動。
他又拍了幾下,“耶!”韓城仔細一看,這男的不是那天晚上酒吧被潑了一臉酒的男人嗎?
“我擦!!這也能碰到熟人?!”
他借著光打量,發現男人手臂上幾道擦傷,除了這個倒沒發現其他地方。韓城剛想打個電話給周墨,突然想起來周墨和這個男人關係不對頭。
周清全身都被水浸的透濕,全身都是酒氣,但是麵色格外蒼白,手上一道醒目的血痕,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韓城看了突然覺得有點不忍,按斷了電話。
畢竟是自己撞了人家,要不……先把這個男人……帶回去?
韓城思考這麼半天,周清早就睡過去了。
韓城把人弄回了自己住的公寓,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然後開始處理自己帶回來的麻煩。
韓城先把他濕衣服換了,擰了一條熱毛巾給他大概擦了下,柔滑的皮膚觸感蹭的韓城心一蕩,當即草草的弄完了。
醫藥箱這裏的公寓備著,韓城當兵常年受傷,上藥什麼最熟悉了,先消毒再上藥,不知道為什麼手法比平常給部隊裏的兵輕柔多了。
韓城覺得,可能是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一看就不像部隊裏的那樣糙吧。
周清第二天按著頭醒了,他醒後頓時就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一切,自己……喝醉了,然後,順便……碰了個瓷?
華亭這座國際性的大都市,白天的形形色色,匆匆忙忙的人到晚上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結隊放鬆娛樂的男男女女。晚上街上一片燈火通明,繁華絢爛的氣息。名流會是華亭標誌性的夜總會,外形並不惹眼,卻是個高檔的地方。這兒總共分為四層。底下是和一般的地方類似。舞池,酒吧,表演等一些大眾東西。二樓稍微特別點,有高級的茶藝師,一般人上不到二樓,得有點權勢的。三樓就有點傳說了,總共就幾個包廂,一年也不會開放幾次,屬於隱秘性質的。那去的都是真正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了,其實去二樓的已經很好了。這裏對外說是三層,實際上是四層。有一層是在地下的,那是個底下拳場和賭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