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陳兵(1 / 2)

公叔痤正等著武侯再說些什麼時,從側門進來一個小婢女走到公叔痤旁邊低低地耳語兩句匆匆的離去。公叔痤又附身在武侯耳邊耳語了幾句,就繼續端坐在一旁。武侯緩緩地閉上眼睛不再說什麼。

身邊的婢女剛替武侯掩好被角,就聽有人從殿外走進來,而且人數眾多。“丞相大人,辛苦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話的正是多日未見的二公子魏緩。

公叔痤忙起身行禮答道:“為君上效勞不言辛苦。”魏緩隨意的擺擺手,環視了一圈殿內的情況,身後的侍衛各個戎裝,佩刀持長矛整齊的分列在兩旁。

公叔痤見這仗勢倒也沒有慌亂,低頭垂目站在一旁。二公子審視地看了一會公叔痤,見他依然沒什麼反應又轉身看著榻上的武侯。這時的武侯倒是真的睡著了,身體本來就虛弱,就算這兩天沒有用藥身體也掏空了,一條命早就去了大半了。

就在二公子好像要從武侯臉上看出花似的時候,一道諂媚的有些尖細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二公子,您總算來了,君上病成這樣,您來了奴才才有主心骨啊。”

二公子嫌惡的皺了一下眉頭,但轉過頭來卻淡淡地笑著,“言總管,辛苦了。”

一聽這話內侍總管笑的更歡,更加殷勤道:“不辛苦,不辛苦,二公子您是要住下嗎?我派人給您收拾宮殿去。”

二公子頓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去看看母妃。”魏緩最後又看了一眼武侯像是確認什麼,才慢慢的向殿外走去,侍衛也隨著他魚貫而出。才出殿門就聽魏緩對兩名侍衛說道:“你們兩個留下,守在這裏,其餘的跟我走。”

直到此時公叔痤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他看著言總管不得不由衷的佩服,連一向精明的二公子都沒發現言總管是假的,那應該能拖到魏罌回來了。

公叔痤看著武侯平靜的睡著不由得有些傷感,這個征戰一生威名赫赫的君王最終的結局卻也逃不過奪嫡爭位骨肉相殘。

“丞相大人,現在還不是傷感的時候,估計二公子這兩天就要下手了。我們還是早做防範為好。”言總管冷靜低沉地說道,聲音平靜而沉穩,早沒了剛才的諂媚和尖細。

“言總管說的極是,”公叔痤說完趕緊停下似乎覺得叫言總管不太合適,但又不知道應該叫什麼,隻得繼續說道:“我已經聯係了一些士大夫這幾日他們應該會有所動作。隻是我一直沒能聯係到令狐達大將軍,沒有軍權支持有些被動。”

言總管並沒有在意怎麼稱呼,低頭沉思了一會,“那確實有些麻煩,據消息稱令狐達、令狐遠父子二人可能已經投靠了二公子。現在隻能倚靠城郊大營的禁衛軍了,隻是兵力懸殊。”

“還有北路軍可以調動,隻是北麵有秦國虎視眈眈不敢輕易調用啊。”公叔痤為難的說道。

兩人都沒再言語時,一個小婢女端著藥碗匆匆進來,“言總管,君上的藥。”

言總管接過藥碗順帶接過婢女手中的絹布,沉聲問道:“外麵的侍衛可有盤查?”

“盤查過了,奴婢知道分寸。”婢女低聲答道。

“好,你先下去吧。”言總管點點頭吩咐道。

待小婢女下去,言總管才展開絹布看完上麵的內容,又轉手遞給了公孫痤。

公孫痤看完可沒有言總管那麼平靜,“都距大都這麼近了才發現行蹤,令狐達、令狐遠父子倆是想造反嗎?”

言總管沒有說話拿過絹布轉手丟到火盆,絹布化為灰燼前,還能看見上麵清晰的寫著:令狐遠陳兵新田。

新田距安邑不過幾十公裏,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公叔痤再也坐不住了,如果真的等令狐遠攻過來那麼就真的大勢已去了。北路軍馬最近的便是函穀關,雖然函穀關地處要塞,但現在公叔痤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公叔痤立刻修書一封要求函穀關守將迅速調兵馳援都城,隻是公叔痤忙著修書並沒有注意到言總管唇邊勾起的笑容。

言總管接過公叔痤的書信鄭重地說道:“我這就派人去送。”說完便轉身告辭。

公叔痤看著言總管的背影有些恍惚,公叔痤搖搖頭心想可能我太緊張了。

五月初五過後天氣一天熱似一天,還沒到中午太陽已經很足了,大帳外站崗的士兵汗水已經順著臉頰向下淌去,滴在幹旱的土地上。這片土地已經幹旱了太久了,急需一場喜人的春雨。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