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青青腳下一頓,忽然想到龍信的告誡,轉過身看向袁昊文,“要不,我們一起去吧?”她不能讓自己再一次陷入到危險的境地,讓袁昊文擔憂和著急。
袁昊文捏了捏眉心,合上筆記本,點頭跟上。
三個人走出甜品店,環顧了一圈,並沒有見到賣糖人的師傅。
顧輕言皺了皺眉頭,“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了?我去找找。”
“我們一起去吧?”芮青青其實也很想買那幾個可愛的糖人,孩子們見到了肯定會非常喜歡的。
在一個轉彎的地方,幾個人終於找到了賣糖人的,正要笑著走上前去的時候,袁昊文忽然神色一凜,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但是等到他要開口阻止,顯然還是晚了一步。
一股強有力的火熱氣流將人群衝散,耳邊是一聲巨響“轟隆!”。
驚恐的人群和尖銳慘叫聲不絕於耳,緊跟著便是眼前一黑,失去所有的意識。
袁昊文恢複意識已經是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身上還穿著病號服。
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條件反射的從床上跳下來,這可把一邊守著的助理嚇的也跟著心頭一跳,“袁總。”
“青青怎麼樣了?”
助理定了定神,如實說道:“袁太太就在隔壁的病房,隻受了一些皮外傷,但是昏迷很久了,還沒醒過來,醫生說可能是因為腦部受到撞擊所致。顧醫生沒事,已經被接回去休息了。”
袁昊文大步朝隔壁走去。走到門口,他還是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生怕驚醒到病床上的人。
芮青青腦袋上纏繞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白皙的臉上有幾道擦傷,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眉頭略有微蹙,似乎在睡夢中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袁昊文甚至連呼吸都不會了,他坐在床邊,垂目看著芮青青,心疼的撫摸著她臉上的傷口,眼底是一片複雜之色。
他還是再一次沒有保護好她。
助理在門口徘徊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叩響了門走進去,俯身在袁昊文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袁總,已經找到那個放炸藥的人了。”
袁昊文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是林城,已經被關進警察局了。”
“不要讓他好過。”這個答案似乎在袁昊文的意料之中,他冷聲哼道,“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一定代價的。”
助理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了。”
“出去。”袁昊文不希望病房裏有多餘的人影響芮青青休息。
醫生已經告訴他,芮青青在爆炸發生之後,因為腦袋撞在地上,受到的撞擊或許會有可能讓她因禍得福,恢複記憶。
但是她大概什麼時候會醒過來,醫生並不能給出一個確定的答案,隨時都有可能,當然也有醒不過來的情況。
所以袁昊文不敢走出病房一步,他希望芮青青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會是他。
芮青青昏迷了五天,依舊沒有蘇醒。袁昊文有些坐不住了,叫來了醫生詢問情況。
醫生又詳細的檢查了一番,最後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再等等吧。腦部受傷的情況很複雜,一直昏迷下去的這種情況也是有的。家屬最好能時不時的和病人說說話,讓病人有極強的欲望蘇醒過來。”
袁昊文沒想到現在居然會發展成這樣一種情況,他神色冷然的點頭。等到醫生走後,他握住芮青青的手,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顫抖。
他將芮青青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明明病房裏的溫度不低,但是她的手卻依舊很冰。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定定的看著芮青青,眼底湧動著濃鬱到花不開的深情。
芮青青依舊沒有什麼起色。袁昊文衣不解帶的照顧著,生怕她躺著難受,每過個兩個小時就給她翻一次身,每天都要給她擦身體。
即便知道她吃不進東西,他還是堅持不懈的讓家裏的傭人燉好湯送到醫院來,他親自喂她喝。
顧輕言和周博健經常來看望芮青青,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還有孩子們,袁昊文時不時會讓月嫂帶他們過來,趴在芮青青身邊喊她媽媽。
還有許多他們的朋友,隻要有時間就往醫院裏跑。
隻有袁昊文什麼話都不說,總是沉默的看著她。
這天,所有的人都走了,病房裏隻有袁昊文一個人。他破天荒的動了動唇,聲音非常沙啞,“青青,你已經睡了一個多月了。所有的人都希望你能醒過來,你都沒有聽見嗎?”
芮青青一動不動的躺著,外頭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打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